莊臨這一日在扶陽裏閑來無事便去了歸鶴樓, 要說這齊瀛也是怪,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誰知那人竟然將他放在這扶陽城中,也不派人監視他。
倒像是全然把他忘了一般,他每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久了竟也有些習慣了。
他聽城裏的人說這歸鶴樓是個有名的聽書樓,也就來看看。
而今日的歸鶴樓也的確是如往常般熱鬧,老先生在台上講著, 小二一見莊臨進來, 還是按例打量了下男人的衣著,覺著他看上去像個富貴人家,便立馬笑臉相迎:“這位公子哥請,二樓的雅閣已為您備上了上好的茶水。”
莊臨點點頭跟了上去,坐在雅閣內, 聽那下方台上的說書先生講的正是這江湖上的長淵門。
老先生講:“十年前啊,這江湖上還沒有這個長淵門, 大概就是那場四國之戰後, 江湖上突然就興起了這個組織, 但是無論是誰去探查都查不到關於這門主的蛛絲馬跡。”
“有人說這是朝廷的組織, 所以查不到, 也有人說根本就沒有這個組織, 不過是各個殺手拿錢辦事, 被有心人給刻意虛構出來的門派。”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都認為是這背後的人武功太過高深,所以是從沒有人能見得他的真麵目, 不過坊間有人流傳過一個傳言,這傳言說來卻是奇怪,說的是這長淵門的門主和當今聖上是舊識。”
“這傳言也不是是何來處,隻是說在當今聖上還未登基,也就是還是前朝太子的時候,而如今的長淵門門主也並僅僅是一位江湖少年的時候,兩人就是摯友,可後來兩人身處不同地方,心中所求也不同,便漸漸成為陌路……”
莊臨桌上的一盞龍井已喝完,小二又上了一壺新的,他嚐著卻有些食而無味。
這些傳言是真是假又有幾人知曉,他不盡信,卻也不是不全信。
熟不知,這段話中的一部分卻是真真切切的。
多年前,扶陽城內有三位被稱道的世家公子,一位是風雅文趣的蘭芳公子文嵐,一位是當時的太子殿下齊瀛,還有一位卻是一直帶著銀白麵具的白衣公子。
世人隻知前麵兩位真容,卻從來沒人知道第三位。
在當時,三人是把酒言歡的君子之交,以至於後來便有人猜想當時那位帶著銀白麵具的白衣公子便是如今的長淵門門主。
而在當年,兩人在西廂橋下曾有這麼一段對話。
那時的齊瀛眉目還清秀,未顯老練,隻是平靜看著遠處,輕聲問他:“你當真要離開北國?”
身旁的人答他:“你要的是這北國的皇位,我要的卻是隨性自由,所求不同,我又何必留下?”
齊瀛收回視線看他:“楚鈺,你我是摯交,待到不久之後我登基,便封你一個定國公,到時候我們還是能一同飲酒作樂,這北國有你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