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鬆了口氣,便迎著蘇音往府內走,柳琴琴卻是越發抓狂,如果不是有丞相夫人在一旁拉扯著,怕是早就上前廝打去了。
進了大門,便看到了一寬闊的庭院,有一條從山頂下來的小溪,剛巧從院中流過,上麵有一座八孔橋,橋下長滿了荷花,這季節是最美的。
而在橋的另一端,則是一通體發黑,上麵是金色琉璃瓦的三層建築,看起來顏色有一些不對稱,可偏偏趁著小橋流水,倒有一些南方雅致。
“丞相府的宅院,果然是京城之最。”
“不敢當,”丞相趕緊搖了搖頭,這規製已經是超出了大臣應有的規模,不過隻是因為無人敢言語,這才越發放肆,“公主說笑了,不過是留下來的家產,又經過幾次翻修,才有了今天的模樣,甭說是其他大人家的園子了,隻說溫家園子,微臣這也就是陋室一處,不足掛齒。”
丞相是故意提到溫府,溫府的規製也超出了商人該有的規模,但因為曼陀羅的存在,才被特別允許,但這是一道密旨,外麵的人卻不清楚緣由。
都以為溫家越做越大,所以才不把皇族放在眼裏,“丞相說的倒沒錯,溫府的確比這裏大得多,但本公主很快便要嫁到溫家去,規製自然合理。”
這老家夥和自己玩文字遊戲,蘇音更是其中好手,不會輕易讓他占了便宜,但也要適度為好,不易鬧僵。
丞相尷尬的笑了笑,也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引著人到了後院的竹林雅軒,那是一處最好說話的地方,清風吹過,喝上一杯熱茶,更是愜意。
剛落座,便有人奉上一寶盒,裏麵裝了滿滿的珠寶,“公主殿下別嫌棄,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宮裏更是應有盡有,但多多少少,是微臣的心意。”
“瑪瑙?”
蘇音挑起一塊紅色石頭,掂了掂重量,看起來應該是上乘的血玉,可偏偏故意說成了是瑪瑙。
為的,就是要讓柳琴琴胡說八道。
“哼,像是這種村姑,怎麼可能認得這些寶貝。”
果然,不過隻是一點點的激將法,這女人便乖乖上鉤,又是一把搶過蘇音手中的血玉,尖著嗓子說道,“瞧瞧這質地,沒有多餘的雜質,隻有溫潤的外表,哪裏是瑪瑙能夠比得了的,像是你這種村姑,頂多隻佩戴紅玉髓,要是有這麼一塊血玉在手,也會被你給糟、蹋了,無知!”
“哦,原來是血玉。”
蘇音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臉色大變的丞相,丞相夫人也趕緊把血玉拿回手中,藏在了自己的腰間。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有些話不說則已,一旦直接挑明,反倒是覆水難收,“丞相,本公主雖然出身於鄉野農間,但也聽說過琉璃果並非盛產血玉,隻有靠番邦進貢,才會有那麼一兩塊,但也全部藏於宮中寶閣之中,根本就不會落在宮外,您這府上,怎麼還有一塊呢?”
這是故意明知故問,就是要看看對方的反應,丞相獨攬大權多年,不少藩國進貢來的寶貝,都進了丞相的腰包。
如今一塊小小的血玉,卻能夠直接要了他的腦袋,柳琴琴剛才不過隻是想要顯擺自己,貴為大小姐的尊貴,但無巧不成書,反倒害了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