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過是前腳離開房間,整個房間的氛圍在她離開後就突然改變,就是蕭涯都有些疑惑。
“小語,怎麼了?”不是沒看到秦語眼裏的戒備,但是蕭涯自認為這麼久他應該早已打開了秦語的心防,這樣的表情他可能會在秦語看任何人的時候看到,但怎麼不可能會出現在他們之間。
秦語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蕭涯,像是要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兒一樣。蕭涯將自己已經洗淨的雙手碰了碰自己的麵容,“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有。”秦語的聲音有些淡淡的,但是很快他發覺自己這樣說話似乎顯得有些過於冷漠,蕭涯的表情似乎也有些被她不客氣的話傷到的跡象,縱使有些不習慣,秦語還是開口解釋了,“我沒有看你的臉。”
“嗯?”蕭涯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好脾氣地應著。
“咳咳。”秦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解釋成了什麼樣,先前看著還有幾分氣勢的表情在這個時候有點繃不住,“我不是說你的臉,哎呀我都被你給帶偏了!”
“是是是。”蕭涯幾乎是順著秦語的話來說的。
秦語瞪了一眼蕭涯,卻發現她在麵對蕭涯的時候總會莫名的失了氣勢,也不再糾結先前莫名其妙就歪了的話題,她將話題帶回了之前她想說的話,“璋墨,你是我僅剩不多的能信任的人,現在我想問問,我能接著相信你嗎?”
“怎麼了?”秦語的表情認真又嚴肅,若是其他人這樣對蕭涯說話,說不定還會引來他的嗤笑不屑一顧,但是秦語的性格,蕭涯再了解不過,況且蕭涯這麼多年過的什麼樣的生活,在一重又一重的冷眼和背叛中生活在秦家,自然對背叛欺騙這樣的事情再厭惡不過。蕭涯聽出秦語的語氣,此時的她聽上去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直到看到秦語的目光一直灼灼地盯著他的時候,蕭涯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說,我……沒有信任你?”
蕭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嗓子有些幹,聲音也有些喑啞,他知道秦語向來不會信任任何人,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秦語還是如此不信任去讓他覺得有些疲倦,這一絲疲倦,也悄無聲息地從蕭涯的聲音裏泄露出來。
秦語抿了抿唇,她知道她已經傷害了蕭涯。她也不像這樣說這樣做,但是……
秦語將手裏的素色帕子緊了又緊,她也很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誤會,可偏偏手裏拿著的東西卻是再真實不過的,那上麵的花紋是怎麼也洗不掉的印記。
“我……也不想。”
直到這句話在安靜的屋內響起,秦語才反應過來說出了這句話,就是連聲音都沙啞得不成樣子的人是她。
秦語閉了閉眼,將各種神情都掩蓋在眼眸之後,各種壓抑的隱匿的情緒也不過出現了一瞬,便很快消失殆盡。秦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裏又恢複成了之前那般波瀾不驚,但是在說話的時候,開口的聲音瞬間將秦語一直掩藏著的情緒暴露殆盡。
蕭涯對秦語的懷疑本是格外氣憤,但是此時聽到秦語那掩藏不了的帶著疲倦的聲音,先前的憤怒頓時跑到九霄雲外,此時眼裏隻剩下了濃濃的擔憂,“小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若是我的錯,那我向你道歉。”蕭涯的表情裏寫滿了真誠,“我想,你也不會莫名其妙就將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況且,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也不希望到最後,我們還會因為什麼誤會變成那樣毫不相幹的人吧?”
蕭涯的話實打實地落到了秦語的心上,無論怎麼說,他們現在也是一體的,而且秦語心裏懷有的不僅僅是他們相遇到現在成婚在一起,而且還有秦語不能說出口的那份秘密——若是她重獲一世是為了遇見蕭涯,那……
秦語還有好多未曾開口說出來的話最後都變作了眼底的那一抹沉沉暗色。
“我……”秦語想要說的話在最後還是猶疑了一瞬,但是在對上蕭涯視線的瞬間,秦語在最後還是輕輕地開口,“璋墨,我隻想知道,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
秦語伸手,將那方一直緊緊拽在手心裏的素色錦帕遞到蕭涯麵前,先前本是五指合攏一直握在手心,而這會兒秦語已經將五指張開,那方素色錦帕安安靜靜地躺在秦語的手心。
而在那方素色錦帕的一角上,則是繡著一朵豔麗至極的鮮紅薔薇。薔薇花上還有重重疊疊蔓藤,手指拂過卻沒有一般的刺繡那種還帶著凸出的感覺,而這朵薔薇卻不一樣,看上去的時候栩栩如生,摸上去竟是無比光滑,與周圍織錦素色竟是別無二樣。再細細查看那朵豔麗的薔薇,蔓藤上的每一絲脈絡都清晰可見,甚至與真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