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我想你的妻子也很愛你,肯定想跟你一起白頭到老……”蘇念北利用心理學的共情手法,試圖從林恩妻子的角度來看待他,他的妻子怕他,想要躲他,但不能刺激他。
林恩的動作停滯了一下,說明蘇念北分析的都對。
現在有點遺憾,上學的時候,邊老師向她推薦犯罪心理學,可是蘇念北卻隻專攻了薩提亞,沒有多讀犯罪心理學,隻挨了個皮毛。
“嗯!”
“林恩,其實她沒有離開你,依舊活在你的心裏,隻要你願意她時時刻刻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蘇念北聲音非常平靜,如一潭無波的湖水,給人一種安寧且無害的感覺。
林恩繼續剪她的衣服,外麵的那件襯衫已經被剪破,如今隻剩下貼身的吊帶背心。
她感覺到林恩在扯衣服的帶子,心突然都提到嗓子眼。
“她已經離開了,肉。體和靈魂都離開了我……”
“那你是怎麼讓她離開的?”蘇念北知道,如果這時候再不說一些重要的話來阻止林恩,那一切都完了,她沒有希望了。
林恩的動作果然再次停下來,他漆黑且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裏漸漸浮上一抹狠戾。
語氣也變得很狂躁,“你剛才說什麼?蘇!”
“是你殺了她,然後做出了被仇殺的假象,為此,你不惜以兒子的生命為代價,你雖然逃脫了法律的製裁,可是內心卻倍受煎熬。所以,你現在需要做一些事情來遊戲人間,對不對?”蘇念北一語中的,將她分析的所有可能推理到極致之後說出來,不論從邏輯、情理上都是無懈可擊的嚴密。
林恩被嚇了一跳,臉色變得蒼白。
他愣了一下,接著就如一頭丟失獵物的野獸一般在地上來回徘徊,他咆哮道,“我不想殺她,我根本不想傷害她,可是她情緒太過激烈,非要當時就離開我……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才用槍威脅她,可是她根本不聽勸,也不害怕我的槍。她說,她說如果非要讓孩子和她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那她寧願現在就死在我的槍下……於是我開槍了!”
蘇念北此時,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慶幸的是,她阻止了林恩繼續剪她衣服,讓她赤果果躺在他麵前承受被侮辱的情形。
悲哀的是,她揭穿了林恩心底的心結,隻要他說膩了,觸痛了,隨時都可能用任何方式了結自己,然後把事情做得幹淨漂亮,甚至都沒有人會懷疑他會殺人。
“本來這件事情和你的孩子無關,但你為了造成他殺的假相,不得不殺害了自己的孩子,對不對?”蘇念北的語氣不像是在審判,隻是像是在談心,可是她心裏明白,不論她說得如何平穩,如何在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麵前保持平靜,她終究是在一步一步往死亡的邊沿邁去。
林恩的眼睛睜得很大,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被蒙起眼來的蘇念北。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掐著蘇念北的脖子,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問我這些事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