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番思量,蘇念北的眸光也越發堅定清晰起來,此時不論龍少和楚驍怎麼唇槍舌劍,她都不會有半分的動搖,不會再給楚驍一丁點的希望,即便此時楚驍眼眸底全是讓人窒息的深情。
一直默然無聲的武城這時候說話了,他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楚驍,再看著誌得意滿的龍少,反唇相譏,“龍少,你這未免有點乘人之危吧,明明知道蘇老師和楚總現在鬧了別扭,她定然不會願意跟楚總回去,你還讓他這樣問?”
“這就是心機,你個呆瓜怎麼能懂,這問題問了就是自尋死路,不問就得默然無聲,你明白不明白?”小米看破這一切,點破了那層窗戶紙,她望向楚驍,覺得向來睿智的楚驍肯定不會落進龍少的圈套,定然也不會問這樣傻的問題。
龍少一臉誌在必得的笑意,他如王一樣高高舉著酒杯,在這番較量裏,他已經占盡了上風,而楚驍隻能以守為攻,默然地望著龍少。
小屋裏已經是高壓狀態,仿佛再多一絲多餘的氣息就會炸掉。
所有的人都保持緘默,連剛才抱不平的武城也別開臉,不願意再看著這一幕。
小米則是小心翼翼地看著蘇念北,一臉的急切,期待,畢竟蘇念北的每一句話都會牽扯到她和武城的關係。
楚驍端起酒杯,再次衝著蘇念北舉起,他如就義的英雄一般,在執著著自己的信仰。
他這次賭的不是別的,是他與蘇念北之間那份亙古的愛情,是那份從不懷疑,信任彼此的純良情意,盡管這份情意如同碎了的鏡子已經滿是裂痕,但這不代表,它們沒有存在過。
他的眼眸底漸漸堆起一份溫良的笑,那笑灼傷了蘇念北的每根神經。
曾經的深情就在那眼底綻開,那是歲月的積澱,也是生命的演繹,誰也不能否定。
蘇念北也沒有辦法否定自己的曾經,那樣,豈不是在扼殺自己?
“念北,你願意跟我回去嗎?”楚驍這句話,如鍾錘一樣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所有的人幾乎同一時間都望向蘇念北,期待她的答案。
向來高傲冷漠,在商場叱詫風雲的楚驍突然這樣問的時候,那是讓自己低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蘇念北腦海裏轟地炸了,這些日子以來平複的那些情結,此時就如紛繁扭絞的線,在腦海裏迅速劇烈的翻轉,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逆流,感覺到指尖逐漸的冰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楚驍如漩渦一般的眸子,那曾是她多惦念的溫柔之鄉?
“我不願意!”蘇念北回答,仿佛世界末日一般,一切都歸於了死寂。
楚驍手臂一僵,手微微一抖,酒杯裏的酒灑出來一些。
他端著酒一飲而盡,默然的神情讓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什麼叫心如死灰。
他的拳頭在桌下漸漸緊握,直至關節發白,青筋畢現,才壓抑住了他心底那翻痛的痛,不至於從唇邊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