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的靈堂,堂上之人寥寥無幾,連呼吸都是幾不可聞。
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個一身黑色高定西裝器宇軒昂的俊逸男人,隻是此刻他麵罩寒霜,身上散發的煞氣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身側站著的黑衣女子時不時擔憂的看著他,又焦心的看著門口,紅腫的眼中有著得意一閃而過。
靈堂中間擺放著一口名貴的檀木棺材,棺中躺著的一個容貌跟他有三分相似的大男孩,任誰看了也會歎息一句天妒英才。
這時,靈堂門口傳來一個女孩的尖叫聲,死寂的靈堂頓時喧鬧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救命啊!救命……”海澄拚命掙紮喊叫著。
自從四年前意外被腐蝕性液體弄瞎雙眼,最近終於等到了眼角膜捐獻,今天是她的眼睛拆紗布的日子,卻沒想到被人從醫院強製押走。
眼睛上的紗布被粗魯的撕扯下來,海澄強忍著不適睜開眼,模糊的重影漸漸變得清晰,赫然是四年未見的周臨風!
“臨風……”
話音未落,她的臉上便落下狠狠的一耳光!
“賤人!”
海澄猝不及防的被打偏了頭,嘴角冒出一縷殷紅,耳朵也嗡嗡作響,為什麼……
周臨風鐵鉗般的手揪起海澄的長發,迫使她臉仰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他恨不得把麵前這雙明亮熠熠的眼睛挖出來!
周臨風麵罩寒霜,雙眸怒火勃發,“麒嶼的眼睛,用起來感覺好嗎?”
麒嶼的眼睛?什麼意思?
海澄忍著臉頰的生疼,顫顫問道:“麒嶼……他還好嗎?”
周麒嶼是周臨風的弟弟,和海澄同齡,可是年紀輕輕卻不幸得了腦癌,隻剩下半年生命。
海澄還想著自己已經恢複了光明,能在麒嶼走之前多陪陪他。
沒想到周臨風聽到她的話,怒意被徹底點燃,抓住海澄發絲的手用力,迫使她的臉轉向正前方——
“他就在這裏,這句話你自己問他!”
入目的是一張巨幅的黑白遺照!
海澄不可置信的看著永遠定格在了二十二歲的周麒嶼,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初愈的雙眸感覺很不舒服,但她已顧不得,急切的問道:“為什麼麒嶼會……不是還有半年嗎?”
周臨風厭惡的鬆開手,要不是被他抓到鐵證,可能真會被這女人拙劣的表演欺騙。
周臨風身後的黑衣女子,也就是海澄同父異母的姐姐海萱,流著淚痛心疾首的看著她,聲音哽咽,“小澄啊,臨風都已經查到了,你不要再演了……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麒嶼對你那麼好,他都已經簽了器官捐贈同意書,並且指明要將眼角膜給你……麒嶼都隻有半年好活了……”
海萱每說一句,周臨風的臉就更陰鷙一分。
海澄則是一頭霧水,“姐,你什麼意思?”
為什麼海萱說的話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海萱抽抽搭搭的說著,“方叔已經招供,是受了你的指使,開車撞死了麒嶼。你說你已經瞎了太久,等不及了,反正麒嶼活著也痛苦,不如早日幫他解脫……”
海澄驚惶的睜大眼,半張著嘴,簡直是莫須有的罪名!
方叔是海家的老管家,但天知道,她這個私生女在海家是什麼樣的存在,方叔怎麼可能被她指使去撞死周家的二少爺?!
“我沒有!我跟方叔不熟!我也不知道……”
海澄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麒嶼要捐眼角膜給自己!
海萱倏地提高聲音,斥責道:“方叔說他兒子賭博欠了高利貸,你答應幫他還債,臨風查到你的賬戶轉了八十萬給方叔!海澄,咱爸給你的錢,你就用來做這種事?!”
十足一副痛心疾首的好姐姐模樣。
海澄懷著茫然的恐懼看向周臨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周臨風看著海澄的眼神已經似要將她剝皮拆骨,開口之言森寒得仿若來自地獄——
“麒嶼生前就喜歡你,我要你馬上和麒嶼舉行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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