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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B城已經淪陷了,我們現在要往西南的D城去,走這條……媽的,”項臣狠狠拍了下車載導航儀,“沒信號了!”

副駕駛上坐著的男人很淡定:“先去成懷區‘一夜風歌’俱樂部。”

“什麼玩意兒?”項臣轉頭看了他一眼,街對麵有棟大樓正在燃燒,不斷砸落的橘紅色伴隨著空氣裏幹裂的濃煙味傳來,項臣打開了車內循環,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我們去哪兒?”

“俱樂部。”副駕駛的男人明顯知道項臣話中潛藏的暗示,淡淡道,“我哥在那兒,十分鍾前他給我發了定位,現在手機已經沒信號了,我聯係不上他。”

“俱樂部!”項臣又拍了下方向盤,一腳刹停在了路中間,後麵的車響起了急促地喇叭聲,項臣看了眼後視鏡,罵罵咧咧地將車停到了路邊。他轉身看著副駕駛上的男人,火光透過窗戶映射在男人臉上,讓他白皙的肌膚顯出誘人的紅,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藏著無人探訪過的仙境聖水,令人向往。

若是換了平日,項臣就算不樂意也會聽他的,可今時今日不同,一步踏錯小命不保。

“我不會勉強你,”副駕駛的男人道,“你沒有義務救我,更沒有義務為我的選擇冒險,我就在這裏下車……”

話音未落,項臣皺眉道:“你非得這樣說話嗎?聞川?你知道俱樂部意味什麼?那裏是人最多的地方,你哥……你哥很可能已經沒了。”

聞川平靜地轉頭,看著項臣:“可那是我哥,他在十分鍾前給我發了求救信號。”

項臣深吸口氣,閉上眼,像是忍下了滿嘴髒話,隨即“Shit”一聲,開車急打方向盤,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他罵道。

聞川抿下了唇,道:“你沒有必要……”

“閉嘴!”項臣威脅,“再說一句,我就在這兒把你給標記了!”

聞川額角抽了抽,閉了嘴不再言語。

十月秋高氣爽,天空碧藍如洗,可天空之下的世界卻一片混亂。

救援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防空警報響徹全城,四麵八方都是慘叫、爆炸、汽車的喇叭聲。從上空往下看,整座城被煙霧遮擋,最高的樓頂上擠著密密麻麻的人,正朝著直升機不停地揮手求救,流淚大喊。

街道上,有撞在一起的汽車,玻璃碎裂,一個滿頭是血的司機被幾個不明生物拉扯出來,半掛在車前蓋上,手臂外加半個身體已被啃得血肉模糊,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項臣開車經過,表情凝重,聞川對上了死不瞑目的司機雙眼,那張臉上驚懼的表情未消,就這麼永痕地定格了,隨即那張臉被猛地撕扯下一半,露出凹陷的骨頭。

聞川捂住口鼻,硬生生忍下了幹嘔。

兩個不明生物撲到了他們的車窗上,發出野獸般地嘶吼,喉嚨裏像拉扯著風箱,發出古怪的喘氣聲。

聞川看清了他們的樣子:那是人,也不是人,它們大多身體殘缺、傷口潰爛,卻似感覺不到疼痛,拖著斷肢斷腿,皮膚發灰發紫,渾身遍布屍斑。說是活著,卻又不似活著,同電視裏形容的“喪屍”很接近。

它們對光線不敏感,對聲音卻十分敏銳,感覺到車輛經過,立刻成群結隊地撲了上來。

“快走。”聞川淡定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走!”

項臣沒出聲,強行撞開前麵疊在一起還在漏油的空車,迅速離開了此地。

一路上二人都沒說話,越是靠近市中心,喪屍越多活人則越少。

連救援的直升機都不會往這邊來了,到得十字路口,幾輛大車攜著重型機關-槍,噴火-槍以及不少武器一一排開,十字路口前堆著沙袋和十幾輛警車,紅藍的警燈狂閃,有警察帶著頭盔,舉著護盾上前,做了個停車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