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其不知道怎麼才好,不過他知道王魁的是正確的,最終還是跟上了王魁的腳步。
張老爹土生土長的竹林人,為人樸實,有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大女兒遠嫁了,而女兒到是有意中人,不過還未成家,老三在外闖蕩。老四還,剛剛準備送進竹林人家的家丁訓練營。以前條件不好,張老爹沒什麼盼頭,而現在張老爹原先在修路隊,後來因為心思細。被挑到造紙坊烘幹車間,做揭紙工作,雖然都比較累,好在待遇很好,這一年多,老漢也攢下了一些銀兩,這些他正猶豫著是和男方家商量商量給二女兒把婚事辦了或者在等等先把家裏的房子換了,反正婚事的錢不要多就又可以攢出來。
“這個破屋,哎,三兩頭的就漏,真是......!”今,張老爹正在後院屋頂忙著修整屋子。而張嬸在一邊則打打下手,聽見老頭的抱怨,張嬸不但沒有生氣,而是笑了笑然後:“得了你,趕緊弄好,下午還去上工,東家對大夥好,你可不能因為咱們家的事情,誤了訪裏的正事。”
“知道,知道......我這不是正忙著幹嘛!”聽老婆子提起王魁,老漢卻是打心眼裏讚同,於是附和著應到。
“爹,爹,東家......東家......!”這時,家裏的老四急匆匆的邊跑邊喊著從屋子裏鑽出過來。
“你慢點,過兩就是護院挑人的時候了,人家可了,隻要老實規矩的人,你怎麼老是這麼顛三倒四的......”看到兒子跌跌撞撞的,不待他完話,張嫂很是不樂意的教訓起來。
“不是,娘,你聽......你聽我嘛!是東家,東家來了。”老四一臉的焦急,反而有些口齒不利落了。
“東家?那個東家?”正在房上拿著一堆幹草的張老爹一聽這話,就愣住了。
“咱們還能有幾個東家?”這下兒子反而疑惑了。
“啊!快....快......!”老漢想的是快走,卻又一邊忙著要先下樓梯。
“你慢點,別摔了.....!”看著自家男人不但話焦急,動作僵硬,嚇得張嫂一陣緊張。
其實剛到竹林的頭一年裏,王魁和竹林鄉親們還是很親熱地,一來那時候王魁過著比較悠閑的日子,沒事三兩頭的串串門什麼的,關係相處得不錯;二來大家都隻是把王魁當作在竹林閑居的一戶普通人家,沒有人看見王魁會緊張,會著急。
不會這兩年,全是因為王魁,竹林的變化實在太大了,而隨之變化的還有對王魁的親切,這種感覺後來演變成了尊敬和愛戴。加上現在竹林的事情也比較多,王魁忙裏忙外的少了和大家相處的機會,一旦閑下來,王魁又希望可以多陪陪依依斌子他們,盡管大家仍舊對王魁懷有感激和親切的影響,但是逐漸的也難免不知道如何麵對真實的王魁了,就像現在的張老漢一家子一樣。
“東家安,東家安,有什麼吩咐,您叫人知會一聲便是了,怎麼想到來我這個草棚子了,實在是對不住您,對不住的......!”一進屋子,王魁正坐在家裏的矮凳上,就像從前來的時候一樣。
“張老爹,瞧你的,又不是什麼外人。嫂子也在,身子可好?”王魁一見主人來了,習慣的起身相迎。
“好,好!東家好,您坐,您坐,我給你到碗水吧!”張嫂臉上笑開了花。
“咦!是......是....阿其,是阿其吧!”這個時候,張老爹現了神色異常的張其。
“張叔.......張叔....我.....我對不起你!”張其聽見自己的名,再也忍不住激動,大叫著跪倒在了張老爹的麵前。
......
“唉!.......!”伴著一陣輕聲的抽泣,一聲悠長的歎息在老張家堂屋響起。張其起初很為難,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張叔麵前,開了口,他倒也平靜了。張其低沉而簡單講述了戰事的過程,和三兒最後的那些日子。
不過出乎王魁預料的是,聽到三兒救不回來的那一刻,張嫂隻是腿一軟癱作在地。而張老漢則是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除此之外,沒有人尋死覓活,沒有人大喊大叫,更沒有人叫囂著報仇什麼的。哪怕最後,有的也就是老漢那聲無盡思念的歎息,和張嫂那陣傷心低聲抽泣。
良久,良久,張老爹彎下腰,輕輕拍打著老伴的肩膀,仿佛這樣可以撫去痛失兒子那一刻留在心房上的裂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