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接口道:“是呀,按主公所,這王宗詰選的地方連井也挖不出來,可不就是絕地!”
羅隱卻不讚同,道:“也不能這樣,你們看王宗詰紮營之處,背後高山,石壁陡峭無樹,無人可從後偷襲,左邊是河,便於大軍取水,這前方右方,地勢下降又寬闊無阻。便於馬軍出營衝突,絕對乃是紮營的好去處。隻是主公這計用的巧,一夜之間,豎起了營寨壕溝,咱們人又多,弓箭手封鎖河邊。王宗詰毫無防備,這才成了絕地!”
李煜點點頭,道:“正是,羅長史的對,你等都是統兵大將,行軍安營,不可不通地理,還需多加注意。”眾人齊聲稱是。
看看到了時辰,王通出去傳令,將自己兩營兵派上寨外的土牆,換下黃石、張江的兩個營,韓慶和張果,則統領自家的營兵作為預備。皇甫仁則領著侍衛中軍第一營的部分人馬,作為李煜的貼身衛隊。
王通這次帶來的,是自己的第一營和第二營,第三營則根據李煜的安排,交給周寶統帶。依次換好了崗,王通來到土牆上,看對麵的營寨,人人都是躲在帳篷外麵的陰涼之處,或坐或臥,沒幾個人走動,看來也是渴得壞了。王通眉頭一皺,想起一事來,告訴軍兵,趕緊去砍幾十根兩丈長的樹幹過來,以備後用。
這後勤的事,自有預備的營兵辦理,人多好辦事,不到一個時辰,近百人抬著樹幹走了過來,後麵張果無事,也自跟著,笑問道:“王統製,你又有啥妙招?”
王通壞笑著道:“妙招,我可沒有,我不過是想逗逗那王宗詰而已。”
一邊著,一邊指揮者手下軍士,將樹幹兩個一起,並攏著放到壕溝上,溝那邊隻搭住一尺半左右。人多力量大,一時半會,就搭起了十幾個雙木橋。王通上去,溜達了一圈,很是滿意:“不錯,不錯,人走一點問題都沒有”吩咐軍士,隻要敵軍大隊出營,隻要向後一拽,將哪頭拉到溝裏去即可。
張果很是好奇,自己走上雙木橋,還真是穩當。就見王通挑了二十幾個大嗓門的軍士,鼓動了一番,派到牆上,備足了清水,向著對麵大營喊話。
還真是如同李煜所斷,王宗詰的部下,本來趁手的工具就少,這雖然積極性很高,但挖井的度可是很慢,好不容易挖下去一丈多,結果啥都沒有,再往下,土裏不斷出現石塊。數尺,這下麵的土越來越少,石頭卻越來越大。連挖了多處,都是如此。王宗詰見這招也不靈,很是沮喪,隻是哀歎,“上亡我”
這下午過去大半,這軍士們汗出的多,沒補進一點水,一個個嗓子裏像是著了火,使勁的咽唾沫也是無濟於事,那些戰馬,大概也是覺得渴了,都是不斷地掙動,四蹄亂刨,不時嘶叫。軍士都是垂頭喪氣,唉聲不斷。
倒是王宗詰,有一位親兵,到營後查看,現了一個滴水的山泉,雖然流的慢,這半個時辰也能接上一大杯。所以他倒是不渴。但其他人,也就親衛和幾個牙將能潤潤喉嚨而已。
雖然解了渴,王宗詰卻是越的愁,要這樣下去,怕是到明日中午,這兵可就散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正自這時,就聽外麵一陣叫喊聲傳來,王宗詰側耳細聽,隻聽對麵的軍士,正在喊話,將自家被圍,救兵斷絕的事清清楚楚的了一遍又一遍,告訴軍兵,識時務者為俊傑,漢王仁慈,隻要過去投誠,盔甲齊全的,賞錢五百,武器也有的,加賞一百,都將以下,當兵投效的,官複原職,賞錢二千。
斬王宗詰的級,賞錢一萬,指揮使賞七千,牙將五千。見級就給,絕不拖延。
軍士們聽了前麵,都是半信半疑,至於後麵的賞錢,大家如今命都不知道還有多長,哪顧上要錢。也有膽大的,扒著營寨往外看時,隻見壕溝之上,搭了木料,供投誠的人通行。軍士們正在難受,恰好有了話題,不免議論一番。
那些牙將們,也都聽到喊話,這心裏不由嘀咕,等走出帳,看到那些軍士看自己的眼光,都是盯著脖子瞧,很有點研究從哪裏下手,既割下來省勁,又能不破壞造型的樣子,牙將們都覺得脖子後麵涼涼的。生怕一不心,後人有人給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