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看了兩遍,自覺甚是滿意,心想自己不但瞞下了那大人物派兵劫殺人犯的大罪,還指鹿為馬,將罪過轉嫁給他人,想必也暗中結個善緣,就算人家不領情,起碼少惹了一個麻煩。當即用了印,又讓縣丞副簽了,連同收集來的刀、衣等物,又搜羅了一些銀兩,令心腹人騎了快馬,一起上送興元府。
這末唐時代,有兵即有權,自從藩鎮割據,除了朝廷之上,還是由文人世家撐著門麵之外,但凡大城險郡,原本屬於文職的一州刺史也都是武將擔當,兵、馬、錢、糧、民,全都要抓在手裏,所謂上馬管軍,下馬管民。除了一些的縣城,這各地做官的,差不多都是靠了手裏或多或少的兵權。
山南西道節度使,王宗詰是沒有撈到手,可興元府尹,隻要王宗詰在漢中一,也輪不到別人手裏。隻是這王宗詰,實在是粗莽之人,除了錢糧,其餘的政務,那是毫不上心的,徑直交給幾個手下貼身的校去處理。
那些公文到了興元府,那些校雖然粗鄙,可看到殺傷近百條人命,事情涉及到華家,知道輕忽不得,當即趕到帥廳,報給王宗詰。
自從取華洪而代之,王宗詰手中大軍在握,漢中各地官員的孝敬也是源源不斷,金銀財寶著實收了不少,日子可是過的很是滋潤。雖還是看不起王宗播,但王宗播畢竟也是蜀王義子,根基即便比不上自己深厚,手下好歹也有幾千嫡係的兵馬,又是勇武善戰的,因此麵子上還是很客氣。
華洪的死,讓王宗播心裏有點冷,華洪怎麼樣,是不是有反心,成都不清楚,自己在軍中,可是看的很清楚,就這樣一位根基深厚,功勳卓著的宿將,居然就這樣被人陷害,活活屈死,那自己這後來之人,要是有個不對付,還不是會被別人想碾死個螞蟻一樣處置了?隻是如今身在局中,進退無據,隻能是委曲求全,得過且過吧。王宗詰既然對自己客氣,自己也就虛與委蛇罷了。故而這段日子,兩人都是不斷你請我請,醇酒美人的瀟灑享樂。
校進了廳,將三泉公文交給侍立伺候的師爺,低聲了幾句,那師爺打開看了,頓時大驚,看廳中交杯換盞正飲的熱鬧,又有王宗播在,尋思此事重大,還是待大帥閑了在講是否更好。
王宗詰卻是眼尖,看到校,知道是自家看顧政務的心腹,而今師爺變顏變色,卻不上前稟報,心裏不喜,罵道:“那書呆子,什麼事不趕緊給本帥報來,顧自在哪裏遲疑,誤了本帥的大事,心你那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