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痕道:“如果盤古真的排斥我,那麼你呢?”
南宮涵道:“也許,一樣吧。但這答案看來隻有到這巨人的頭頂才能知道吧。”
段痕道:“那我們還等什麼?”
南宮涵道:“你難道不用休息嗎?”
段痕道:“休息,等到了頭頂再說吧。”
飛,依舊在飛。
飛過腰骨,飛過橫向並列的肋骨,段痕終於看到這巨人的肩胛骨究竟在哪兒,然後是頭顱,頭顱大小已經無法估量,隻是一顆尚未脫落的牙齒卻已經有城門大小。段痕忽然想到盤古那根與自己的腰一般粗細的腳趾,他忽然覺得這比例似乎並不協調,難道盤古,其實是一個上大小小的怪胎?
飛至腰間段痕與南宮涵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但飛至這骨架頭頂段痕與南宮涵卻足足用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就是四柱香。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一日便增高一丈,他的高又豈是你我可以想象,今日能夠淩駕於這位尊神的頭頂,我們已是大不敬了。”這話雖然嚴肅,南宮涵卻說得帶著幾分戲謔,雖然南宮涵本該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但他的記憶終止在了二十三歲,實際上他也不過二十三歲而已。
二十三歲,多麼美好的二十三歲。
段痕向四周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腳下的白骨依舊森白,而且顯得十分圓滑,這當然就是盤古的頭骨。而在頭骨兩旁卻赫然立著兩個同樣粗壯的白骨。想來這就是盤古的兩條手臂。
段痕道:“看來那最後的希望並未藏在這裏,也許我們該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才對。”
南宮涵道:“更高的地方?”
段痕道:“看來這次我卻比你聰明了,更高的地方,當然就是他那雙擎天的手。”
南宮涵會心一笑,兩人又繼續向上飛去。
而當幾乎已經攀到這巨大骨架手心的時候,段痕卻忽然停下。
南宮涵也跟著停下,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段痕道:“不知道,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想我該出去才對。”
南宮涵道:“一定要出去嗎?”
段痕道:“不確定,那這種感覺很不安。”
南宮涵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出去。”
段痕道:“你還要留下來尋找最後的希望,我想我一個人足夠了。”
南宮涵道:“小心些。”
段痕卻笑了一聲,道:“別像個女人,我會惡心的。”
南宮涵也陪著笑了一聲,徑直朝那近在眼前的手飛去。
當段痕再一次衝入夢界之門時,卻也正是第十二暗使出那敗第二一招的時候。
“這,怎麼可能?”段痕雖然不信,但不信又如何,這一切已經擺在眼前,還由得他不信嗎?
而這時,他也看到罪天親手捏碎了自己的心。
但想不到,他捏碎自己的心之後,卻居然變成了這幅樣子。
身體,如水印一般泄了滿地,卻亦如水銀般重聚一處,重聚後不單是如水銀,更是如猛獸一般朝第十二暗撕咬而去,第十二暗又一次揮劍,劍卻透過罪天這水銀一般的身體,未留下絲毫傷痕。罪天奔勢絲毫不減,眼見便要將第十二暗咬在口中,但就在此時,一直在旁沉默的自在天魔,卻居然動了起來,一動便是將這水銀一般的罪天裹在懷中,然後吞下。
罪天,這屠善無間手下的第一強者,最後居然被一隻坐騎吞入腹中,終其一生。看來轟烈的生未必就一定可以轟烈的死,死就是死,死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沒有差別。
“嗬嗬,”第十二暗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比我藏得更深,居然一直潛伏在屠善無間身旁。隻是我不明白,你的思想明明應該被剝奪了才對,怎麼”
自在天魔收起魔相,轉為人身,說道:“因為他剝奪的,不過是那幾個與我融合的家夥的思想。如此一來我也不再需要去想辦法抑製他們的思想在我腦子裏作祟,反倒省了我不少事情。”
第十二暗卻道:“有,而且就在那裏。對嗎?”他的手指向夢界之門,而他手指指向的一點,正是段痕所在之處!
段痕也知道自己沒有繼續藏下去的必要,索性大方的走了出來。
“沒錯,那裏的確藏著這世上最後的希望,你們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南宮涵正在裏麵等著我們。”段痕站在門中,原本麵對第十二暗已經足夠讓他膽顫,更何況此時還加上一個自在天魔。
第十二暗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出來嗎?讓我猜猜,是不是你感覺到了些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才不得不走出來,然後留南宮涵一人在那裏繼續尋找那最後的希望。隻是你難道不知道嗎?沒有你,他就算找到最後的希望也根本無法觸及,更不可能將他帶出來。”
段痕原本是笑著的,但此時這笑卻已經凝固在他的臉上。任何一種笑如果凝固,都會變成一種極其痛苦的表情,這表情也畢竟夾雜著驚異。
“怎麼,被我猜到了嗎?”第十二暗微微笑著,隻是這笑容背後藏著多麼可怕的心靈,有誰知道?
段痕卻道:“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你,不如這樣,我們一同進去見識一下那最後的希望,二位意下如何?”
第十二暗道:“不錯的提議,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將那什麼希望拿到手也不一定,別問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很簡單,因為屠善無間也是我的敵人。”
段痕道:“你們的事我沒興趣知道,說不定得到那希望的同時我便已經將你除掉。”
第十二暗卻道:“你不會的,因為如果沒有我,你們也殺不了屠善無間。”
段痕不語,卻已轉身走入夢界之門中,第十二暗與自在天魔緊隨其後,但也許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瞬,自在天魔的雙眼居然閃過一次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