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天道:“魔心不滅,他們如何會滅。但他們被封印卻是真的,但是既然可以被封印,就可以解除封印。而你,就是這一切的關鍵所在。”
段痕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他還是想聽暗黑天是怎麼說的,所以他沒有開口。
暗黑天深吸了口氣,噓噓呼出,聽他的呼吸,他的傷似乎已經不要緊了,段痕這才想起,他之前受的傷有多嚴重,但他卻還是硬撐著和自己說了這許多,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雖然他根本不知道任性是怎麼一回事。
段痕單掌抵在暗黑天掌心,又開始為他輸送真力,約莫一頓飯時分,他才問道:“你沒事吧。”
暗黑天淡笑道:“沒事。”他原來也會笑。
段痕道:“事情我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用你再說什麼了。”
暗黑天卻道:“但接下來的事,你必須知道。”
“是什麼事,很重要嗎?”段痕問的有些不屑,因為他不想再讓暗黑天過多虛耗,所以他隻有擺出這一副臉孔。
暗黑天道:“嗯,很重要。”
段痕依舊保持著之前的表情,問道:“能有多重要?”
暗黑天道:“關乎到你、我,還有一切你關心的在意的人。”
段痕相信暗黑天的話,但卻還是堅持:“我不想知道。”
暗黑天卻比他更為堅持:“你必須知道!”竟霸王硬上弓一般的將段痕的手反握,另一隻手劍指一駢,正點在段痕眉心處。他卻是要靠意念將要表達的一切直接傳給段痕,這雖然要比說來的痛快省事,但卻極其費力,尤其耗費心力。
那一幕幕、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在段痕腦中走過,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說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他也終於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原來是這般模樣。
二十幾年前,一個少女去湖中沐浴,原本這一切都沒有什麼,但不巧的是在那湖中卻藏著一股黑暗的力量,也許就是那麼巧合,這女子竟然被那黑暗的力量所感染而懷有身孕。未婚先孕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件可恥的事,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被容忍,所以這女子被驅逐流放。
這女子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就是在那個地方產下的段痕,而她選擇產下段痕卻不是將他打掉的原因,居然是她要親手掐死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她還可以在自己的家鄉好好生活著,可以和自己指腹為婚、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一起幸福的生活,但一切都因為這個孽種而成為泡影。
你叫她如何不恨這孩子?
但是,當這女子產下段痕之後,那一股原始的母愛卻讓她放棄了原本的打算,但她卻始終還在恨著這個孩子,於是她就用發簪在段痕的手臂上刺下“段痕”兩個字,這名字,原本是她與她的未婚夫商議給自己以後的孩子取的名字,隻是現在看來這名字怕是用不到了,所以她把這個名字留給了段痕,又將段痕留在了山上。
就這樣,段痕看到了自己的身世,也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一團布局實體的黑暗,那一團即便是在不見陽光的深水之中也尤為顯眼的黑暗。
段痕不禁苦笑了一聲,道:“原來,我竟是這樣的出身。”
暗黑天道:“其實這些,你早該知道的。”
段痕道:“其實知不知道又能怎麼樣,我已經是一個注定,要被自己的父親毀掉的人。”
暗黑天卻問道:“那你可知道,為什麼你的父親要毀掉你?”
段痕道:“難道因為我是人魔結合的雜種?”
雜種,段痕居然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
暗黑天道:“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有能力與他對抗的人。因為你是他的兒子,所以你與他擁有相同的力量。”
段痕哼笑了一聲,道:“算了吧,要我對付天魔的時候你們也曾說過一樣的話。”
暗黑天道:“不錯,我是說過。但你自己可曾想過沒有,為什麼你可以被魔賦異秉,而南宮涵卻不行,為什麼你能夠在承受了無為所給你的三星之力後仍能保持本我,為什麼你可以在進入五方之地吸收了那麼多的黑暗力量之後仍能保持清醒。因為你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熟悉並且習慣這力量,早到從你還未出生開始。”
段痕道:“那又如何?”
暗黑天道:“所以,隻有你才有可以和他對抗的力量。”
段痕卻道:“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這樣。難道我出生就是為了要幫助你們所謂的正義去消滅去驅逐所謂的邪惡?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沒錯,我也一直想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聲音又有走來,如長了腿一般,知道該朝那個方向去。
那人走到段痕身邊,拍了拍段痕的肩膀,道:“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段痕卻也不看那人一眼,冷冷道:“但你卻想要殺了我。”
那人道:“不破不立,如果不殺了你,如何造就你。”
段痕道:“但我也沒說過,會幫你做事。”
那人道:“我原本也沒有打算要你幫我什麼,我隻是要你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隨便什麼都可以,不需要去理會什麼正義或者邪惡,那些不過是他們驅逐我們的理由罷了。就算他們與我門是同類,也會如此,對嗎?”
暗黑天勉強站起身子,身上的傷口還有大半沒有複原,但他卻還是用極其虛弱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那人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想當著我兒子的麵,揭穿你們罷了。”有對段痕道:“聽清楚了,兒子,其實他們所謂的神與我們所謂的魔根本就是同根同源,我們全部脫胎於那塊沒有被封印起來的黑暗,隻不過他們選擇了通往天界的路,開辟出了一片所謂的天,但我們卻不願意用那種方式生存,所以我們選擇了留在地麵,成就一片我們的業績。但其實,我們根本就是同組同宗,一脈相承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