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痕!”
段痕!
沒錯,就是段痕!
那股霸道絕倫的氣勢,正是自段痕身上散發而出!
南宮涵驚叫一聲,卻見到段痕身後竟緊跟著一隻怪物,原來段痕來到這裏並非自己的本意,而是被這怪物追來。這怪物通體透明,宛若一塊冰雕,形狀酷似猛虎,卻不過一匹狼般大小,隻是一對細長而銳利的獠牙卻似能將一切咬穿。
隻是段痕分明是在極北之地尋找冰心蓮,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方才段痕正以自身氣勢激起那隻看上守護著冰心蓮的怪物,卻不想竟引來了一隻這樣的東西,段痕本來一劍就能將它斬成兩半,但不想這怪物不是狀若冰雕,而是根本就是一塊冰,被劍鋒斬過的傷口在極寒的環境之下瞬間便愈合如初,無論段痕的劍再狠再快再強,卻始終傷不到這怪物分毫。
段痕當然知道,要想滅了這怪物就必定要離開這裏,所以他便一路飛奔。原本他便已經身在北方之極,那裏已經是大地的盡頭,而跨過這盡頭,卻正是天之所在。所謂物極必反,地的盡頭便是天,也許也正是應了此理。
段痕淩空翻身,左手一道劍氣驚然而出,劍氣在半空炸開,碎做一場流星雨,雨滴砸在怪物身上,那怪物已然碎成了冰晶。緊接著段痕右手間一道暖流悄然而出,環繞在冰晶周圍,冰化成了水積在地麵,再無半點聲息。
段痕這才自半空落到地麵,見南宮涵在這邊上前打了個招呼,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看到那手中的軒轅劍,又問:“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裏?”
南宮涵道:“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把劍,至於這把劍為什麼會在我手裏,你該問他。”他的手已經指向第十四暗,段痕點頭示意,南宮涵又道:“你又為什麼會來這裏,又怎麼會惹上這種怪物?”
段痕又看了眼那灘積水,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想找些東西。”
南宮涵道:“找什麼,要我幫忙嗎?”
段痕道:“還是算了,你先走吧。既然來了這裏,我看我就是想走也一定沒有你快。”
南宮涵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段痕笑道:“不送。”
南宮涵轉身離去,第十四暗居然真的沒有阻攔,好像胸有成竹,南宮涵遲早一定會回到這裏一般。
段痕走到第十四暗身前,冷冷問道:“我已經蘇醒末那識,該如何蘇醒阿賴耶識?”
第十四暗道:“我不是早就說過,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段痕道:“既然如此,我也告辭了。”
第十四暗卻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那把劍的來曆?”
段痕停下腳步,問道:“你說的是哪一把劍?”
第十四暗道:“當然是與你的星傑一般無二的劍,你以為是那一把?”
段痕道:“若真的是這把劍,我卻真的不想知道了。因為這把劍的秘密,我一定可以知道,卻不必需要你來好意提醒。”
南宮涵轉身離去,第十四暗卻依舊隻有歎氣的份兒。
也許,除了歎息之外他還可以做些別的,比如,這樣。
第十四暗伸出兩勾手指,隻是輕輕一勾,就如主人砸呼喚自己喂熟了的寵物一般。隻是他的寵物不是其他,卻正是方才段痕已將其化成一灘水的冰狼!
水再一次凝結成冰,但這一次卻沒有聚成那冰狼的摸樣,而死聚成了一條蛇,一條支起毒牙隨時都能要人性命的毒蛇。隻是這毒蛇還沒有咬到誰,卻又化作一灘水,水還沒有落地便蒸發成了氣。
第十四暗對此並不顯得吃驚,相反卻滿意的笑了起來。
段痕不理會他的笑,頭也不回的朝善見城外走去。他答應了別人要將冰心蓮帶回去,他的時間本就不過,更何況那裏還有三個家夥也對冰心蓮虎視眈眈。隻是這冰心蓮到底是什麼,是否真如陰險所言一般具有淨化靈魂的神奇效用。
段痕還在思慮之間,卻猛然感覺到一股熟悉,但卻遠遠大於熟悉的氣勢壓頂而來!
這股氣勢當然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隻是這氣勢的無限寬廣,足以將一切籠罩其中,故而段痕才會有這種感覺。
“無量劍意,”第十四暗的笑更加明顯了:“想不到連他也驚動了,真是難得。”
無量劍意?
摩訶暗黑天?
當然,除了他還有誰能夠駕馭這一道無量劍意!
段痕置身這劍意之中仿佛已置身一切的盡頭,無論轉身與否,他所能感覺到的都隻是這一道能在瞬間便將一切毀滅的無量而已。
劍心激蕩,周圍雖然未有什麼實質變化,但在這無量劍意之中卻段痕卻隱約見到一尊森嚴法相從天而降,法相八臂四麵,盤膝坐於蓮台之上,八臂分持八件法器,四麵則是喜怒哀樂四種表情,這不是摩訶暗黑天的法身又能是誰?
第十四暗淡淡一笑,道:“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相見,難道是看不上我這個老朋友了?”
話一出口,周圍劍意便被一掃而空,與其說是空,不如說是聚結,聚結在那虛無法身之中,法身顯得更加虛幻,其中卻有一個人緩緩走出,隻是每走一步臉上的表情便更迭一番,喜怒哀樂驚思恐,一切**都已在這一張臉上體現,但這張臉本身,卻是那樣淡然。
不用懷疑,他就是摩訶暗黑天沒錯。
“這裏沒有朋友,這裏隻有魔頭。”暗黑天的腳步就在段痕的眼中移動,但可笑的是,段痕居然無法確切判斷暗黑天所在的位置,即便是擁有末那識也不能。
末那識是屬於神的感覺,但摩訶暗黑天不是神,而是天。
天自然淩駕於神之上,若想感受到天的存在,恐怕隻有一種方法,
——蘇醒,阿賴耶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