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第十四暗(2 / 3)

南宮涵卻道:“就算我真的想殺了你,隻怕也現在也沒有這個本事。”

靈隱道:“如此,我走。”

他當真說走就走。

段痕道:“你當真不信他嗎?”

南宮涵還未說話卻吐出了一口鮮血,原來方才他一直都是在硬撐著,段痕一手扶住他一手抵在他背心之上,正欲為其運勁療傷,南宮涵卻拒絕,道:“不礙事,隻是”

段痕道:“你先別說話,這裏應該很安全。”

南宮涵苦笑道:“這裏的確很安全,而且這的很全,食物和水一應俱全,靈隱可算真是為我們想的周到。”

段痕道:“你說他給我們準備了食物和水?”

南宮涵道:“還有換洗的衣服和鞋襪。”

段痕道:“若你真的不信他,他的東西你還敢用嗎?”

南宮涵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懷疑他。”

段痕道:“那你”

南宮涵擠出一個笑,道:“等我們明白他目的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的。”

段痕卻在心中問道:“他真的會回來嗎?”

橋,一座飛架在海麵之上的橋。

沒有橋板,沒有橋墩,隻有一根若有若無的鐵索,鐵索兩端也沒有什麼依附,隻是懸空在海麵之上。

而就是這樣一座橋,上麵有人正一步一步走來,就如從地獄中走出一般,每走一步海麵都隨之蕩起一圈波浪,一圈未消一圈又起,波浪與波浪相互撞擊,奏出一種詭異音符。

這海原本是藍色,但這人站在海麵之上,海水卻成了黑色,不是他將水染上了顏色,而是他的影子。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黑暗,無論多麼熱烈的陽光都無法照亮他的身體,也無法照亮他的影子。

他所經過的地方是一條筆直的線,而在這一條線下的海水卻便成了死灰色,灰色的死水將還分割成了兩半,無論水漲水落,這條灰色的線卻一直存在,不增不減。魚蝦遊到這裏便會翻到海麵,就連水鳥飛過此處也都會墜落。

他為這個世界帶來的,原來就隻有死亡而已。

“你是何人?”代天站在海岸遙望那人,但那人每一步都走得極其悠然,仿佛正漫步於花香鳥語,盎然詩意之中,再這般的走上幾步,隻怕他還要吟上幾句詞句來。而也正是這一份悠然,卻讓代天有些不安。

“我,我不正是那個你說要一並收拾了的家夥。”若說這聲音傳自千裏隻外卻能如耳邊人語,這至多可以證明說話之人修為極深,但這說話之人明明已經近在眼前聲音卻如在千裏之外,傳入耳中之時卻如空穀回音,那這人的修為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你是,魔?”想到這一層,代天反而不擔心了,居然也悠然了起來。

海麵那人一步步走到代天麵前,當他走下鐵索時那一根足以跨越海麵的長索卻盤繞到他的手腕之上,那卻不過是一條朱紅色手鏈而已。

隻見這人一頭紅發但卻一臉黑氣,根本看不出他本來的臉色,一身鮮豔的紅袍本該如火,但穿在他身上卻是如將人引入黃泉的血旗。在他腳下,那足以將海麵映黑的陰影投到地麵也是一樣將四麵八方蒙上了一層似是無邊的黑暗,這影子也並非死的而更像是活的,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那影子裏都好像又什麼在攢動,要掙脫這影子一般。

而這人最引人注目之處,卻並非是他本身,而是他一直握著的手杖。

那其實根本算不得是一根手杖,而是一根連著頭骨的脊椎,脊椎很長,不像是人所擁有,而頭骨雖與人很像,頭頂卻生著一對牛一般的角。頭骨與脊椎已經蒼白的好像可以被捏碎一般,而那一對尖角卻仍熠熠放著銀光。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腳下的沙灘便向下塌陷出一個足印痕跡。這當然不是他的腳印,而是因為他的腳曾在這裏停留,這裏的生命已經被剝奪。

“沒錯,我是魔。”那人的臉幾乎要貼到代天的臉上才停下腳步:“你知道我是魔,那你不妨猜一猜,我是那一種魔呢?”

代天道:“六天四魔王,除了自在天魔之外便是陰魔、心魔與死魔。閣下一身死氣沉沉,該就是這赤月一道的無命死魔吧。”

這人道:“眼光的確不錯,而且居然還能記得我自己都快忘記的名字。”

代天道:“那不知閣下此刻,該如何稱呼?”

這人道:“第十四暗。”

代天道:“好名字。”

“血牛!”業龍忽然驚叫出聲,代天也許不知道業龍為何會喊出這兩個字,但這位第十四暗卻知道。

“沒錯,”第十四暗舉起那根脊柱手杖,說道:“的確是血牛沒錯,百多年前我外出散心,不巧遇到了一隻怪物,我見它生得奇特,就抽了他的脊梁骨做了這一根手杖,怎麼了?”他問的那樣無辜,難道他當真不知道這血牛,是業龍的十個分身之一。

業龍恨恨道:“沒事,我隻是想先殺了你,然後用你的皮做一盞燈籠。”

第十四暗道:“殺我當然可以,剝皮也不是什麼難事。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業龍道:“我現在改主意了,我要吃了你。”

第十四暗微微點頭,稱讚道:“好主意,來,吃吧。”他果真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業龍手持亮銀槍騰空而起,又變化成為一頭怪龍,血盆大口一張,代天正欲阻止,一道陰冷旋風卻已將第十四暗連同他的影子一同卷入到業龍腹中。業龍打了個嗝,道:“原來死魔與天魔一樣,都是不堪一擊的廢物。”

“是嗎?”聲音傳自業龍腹中,但聽起來卻更像是傳自千裏以外。

接著砰一聲如擊敗革,業龍的腹部竟被破出一個血洞,第十四暗自血洞之中一步步走出,手中除了那根血牛脊骨做成的手杖之外,還握著一顆人頭大小黑珍珠,珍珠的顏色卻更像是黑色的光芒,而他的身上卻未沾染一絲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