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痕哼了一聲,看著遠處早已不見蹤影的九重與天魔,道:“想不到居然被你這麼一個嘍囉纏了這麼久。”
不知七重的哪一個分身開口說道:“是七個。”
段痕道:“的確是七個,但是你信不信,再一招,我就能殺了你們七個。”
七重又一個生著蛟龍頭顱卻有一對白鳥翅膀的分身道:“要不要我們賭一把,你如果一招可以勝過我七個,我們就死,不然,你死。”
段痕道:“不用賭,因為你們,死定了。”
段痕右手持劍,左手卻在劍鋒之上輕撫,眉頭團蹙,似在思索著些什麼。
那分身又問:“你怎麼還不出手?”
段痕道:“我在想,該是用劍無礙一招,還是用劍星辰一招。”
七重又一分身問道:“有什麼區別嗎?”
段痕道:“劍無礙能讓你們死的痛快些,劍星辰一招則能讓你們死的美豔一些。”
這分身道:“多謝你如此為我們著想,但是我想問一句,你能不能兩招一起使出來,也許這樣我們不但能死的痛快美豔,而且還能死而無憾。”
同時使用兩招,這就好比走路的同時還要遊泳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段痕,卻居然真的做到了。因為他有兩隻手,也有兩把劍。
無為緩緩出鞘,雖是無鋒無芒的劍身,但任誰都不嫩否認,這是一柄絕世無倫的好劍。
兩隻手,翻舞不同招式,兩股相似卻有大相徑庭的劍意同時在其手中呈現,一個人仿佛擁有兩顆心,能夠分別操縱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又或者無心,又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兩柄劍在段痕織成兩道光芒,兩道光芒如同太極之中的一陰一陽,相生相克又相輔相成。兩股力量相互撞擊又相互融合,一片樹葉簌簌落下,正落在這兩張光網之中,但還未落地之時卻已經消失不見,隻音這樹葉已在這兩股力量的夾擊衝撞之下碎成了人眼不可見的微粒
七重是妖物,也是怪物,但當這一刻,當他麵對段痕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怪物。與段痕交戰許久他已意識到若是久戰下去自己決不是段痕的對手,但方才段痕說要一招置自己於死地之時他卻不屑,隻因他以為麵前這小子,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
但這時,他卻終於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大錯而特錯。原本他以為段痕便已是這一招的全部,但他卻驚然發現段痕不過是這一招的引,就如太極之上的眼,而自己早已陷身於這太極之中。豁然轉身,他卻又發現,這一招竟有兩個引,就如太極之上的兩個眼!
段痕一人,卻如會分身一般,一陰一陽兩重道法已在他的劍下呈現!
“劍——無礙!”
“劍——星辰!”
段痕隻有一張嘴,但這兩句話絕對是同時說出,兩柄劍由一正一反兩個方向同時貫穿而出,無為之勢如排山倒海一般銳不可當,這當然是那能讓人死得痛快的劍無礙一招!而星傑劍勢則如流星雨羅一般密不透風,任何處都是對手不得不守又無力可守的要害。這自然是劍星辰一招!
七重的七個分身此刻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們不是不想動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動,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麵對一個如此勁敵,此時還是白天,但他幾人卻已仿佛置身不見盡頭的黑暗,若是這黑暗該有一個盡頭,那麼這盡頭就是死亡與毀滅。
劍鋒,雖然隻要兩道,但就算隻有其中一道都足以讓這七個怪物同時斃命。
段痕,已是勝券在握。
但!
就在這兩把劍已經衝破陰陽之界限幾乎要將七重粉碎之時,段痕卻凜然感覺到身後一寒,這原本勢如破竹的劍招竟因為這寒意而滯澀。也許這一招的停頓甚至連千分之一個瞬間都不到,但就是這麼短的時間,七重那七個分身已經合二為一,逃向不知何處。
段痕轉身,卻赫然瞧見,自己的身後竟是一頭怪龍!
這龍身軀之龐大已不必形容,直說那一股幾乎能將時空凍結的寒意,就足以讓一切為之折服。而令段痕頗感驚奇之處,卻是這怪龍的樣子,自己卻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就在那個在他記憶之中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有人在一旁高聲喝道:“小心!”
這一聲雖然打斷了段痕的記憶,但卻也讓段痕意識到眼前的危險,但就在他想閃身避開這怪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方才的雙招同出雖然未能真正的發揮出來,但是招意卻早已成型,劍勢渙散的同時凝聚在這一招之中的力道也隨之渙散,所以這一招就算並未發揮,但段痕也與使出這一招一般無二。
眼見這怪龍幾乎就要穿過自己的胸膛卻無能為力,段痕忽然能夠體會到七重方才在自己那一招之威下隻能坐以待斃的感覺。
南宮涵一路尾隨這亮銀槍幻化的巨龍到此,但無奈自己竟始終追不上這怪物的速度,此刻眼見其幾乎要將段痕穿心而過,自己除了大喊那一聲小心之外,竟也什麼都做不了,雖又急又惱,但卻也無可奈何。
恍然之間,怪龍已經衝到段痕麵前,隻要在往前一點段痕就當必死無疑,但任誰都沒有想到,這怪龍竟在段痕身前停了下來,龍頭左右晃動幾下,又在段痕身上嗅了幾嗅,忽的長嘯一聲,又衝天而去,這一走卻是段痕與南宮涵都始料未及之事。
“怎麼會這樣?”南宮涵衝到段痕身前,竟已顧不得了段痕身上的傷就要將這事問個明白。
但段痕又如何明白是怎麼回事,隻是當這怪龍衝到自己麵前時他忽然覺得這感覺很熟悉,但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隻是無力的搖了搖頭。南宮涵這時才意識到段痕早已是身心俱疲,讓他坐在原地調息,自己卻又折返回原來的地方,莫陽還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