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有一座寺廟,
——妙林寺。
山門很高很大,上麵釘滿了成排的鐵帽釘。而這樣一座山門,卻連一個守門的沙彌都沒有,隻有一對石獅子蹲坐在山門之前,但就算是獅子在這裏卻也看不出絲毫的獸性,一雙仿佛活著的眼睛裏也看不出絲毫霸氣,而是如老僧的眼神一般祥和。
“這裏就有你們要找的人,不過我不能進去,看你們自己的了。”白發老者說著竟真的在山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去,而且似乎在七重這兩人出來之前都不會再動一下。
門上有銅環,但七重卻不是那種會敲門的人,山門被推開,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七重與九轉走了進去,卻發現裏麵,竟然是這般光景
勝券,已然在握。
南宮涵這一劍曆經五年洗練,此刻終於超越了當年無法超越的境界,破解了這已經超越當年流刃無形所使用的一招!
但,正當南宮涵收劍已準備離開之時,一支短箭卻從他後心緩緩射來。箭勢極慢,不帶絲毫風聲更沒有一絲區別於其他的感覺,而且此刻南宮涵全部注意力都在人傑身上,這要命的一箭他竟沒有察覺!
“小心!”不知何處,不知是誰,陡然一聲呼喝,南宮涵卻已察覺到身後這一驚變,但此時這一切仿佛已經晚了,短箭極短,不過七寸,七寸短箭卻已全部沒入南宮涵的身體。雖然不知是誰一聲提醒讓他避過了致命一擊,但這一箭卻還是刺進他的左肩,箭芒遇血而融,如水銀一般開始在南宮涵體內遊走,而那七寸箭杆卻也爆成木屑,封阻南宮涵身上諸般大穴。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俊仰天狂笑,許久才停下來,高聲道:“五年前的恥辱,我今日總算得以一雪,中了我這流雲飛矢,就算有神仙幫你,最多也隻不過可以取出你經脈處的木屑,而且他們未必取得幹淨,但你體內的血毒卻是任誰都洗不淨的,你這一生隻怕都不能再拔劍了,哈哈哈哈!”
他在笑,每笑一聲南宮涵的心就向下沉一分,一個劍客若是一生都無法拔劍,那麼他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舉刀,人傑卻是要一刀劈了南宮涵。
沈俊伸出兩根手指鉗住人傑刀鋒,道:“若是現在就殺了他豈非可惜了我這為他而特意準備的斷心滅矢,我要讓他活著,然後痛苦著,這豈非比殺了他更讓人爽快。”
人傑與沈俊相視一笑,卻聽到旁邊有個聲音說道:“說出這鍾箭傷的解救之法,我可以饒你不死。”
這聲音對於南宮涵卻非常熟悉,他甚至都不用去看就已經判斷得出,這人是無為沒錯。隻是想不到他被自己氣走之後竟一直暗中跟著自己,此刻又為自己討要解藥,他到底是敵是友?南宮涵一時間卻也不知如何定奪。
“沒有解藥。”沈俊得意的回答:“我是為了折磨他而準備的這一劍,如何會為他而準備救治的方法。”
“說!”無為的劍已經搭在他的脖子上,隻要他手腕一動,沈俊就必定命喪當場!人傑正欲施手相助,但卻不想無為飛起一腳,竟將人傑踢飛三丈,身子隧蜷縮一團,不停抽搐,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沈俊瞥了一眼這把幾乎等於閻王催命符的劍,卻依舊說道:“沒有辦法,他隻有等死,不,他不會死,受了這種傷的人根本不會死,但卻會必死更痛苦。”
“是嗎?”無為問道,左手卻閃電般伸向沈俊身後箭囊,抓出三支七寸短箭,卻將三支短箭同時拍進沈俊胸膛。
“你也不會死,但你要承受他三倍的痛苦,現在你可還知道他的傷該如何醫治!”無為顯然已經被逼急了,居然想出這種辦法來。
“我說過了,沒有。”沈俊不由得苦笑一聲,笑聲中卻無處不透著絕望。
無為的心也隨著這一聲笑而沉了下去,沈俊卻將脖子向前一挺,一朵血色的花在他的麵前綻放,他在笑,是笑這紅花還是在笑已經成為廢人的南宮涵?
無為的心沉到了穀底,南宮涵的心沉的比他更低。但南宮涵卻居然還是擠出了一絲微笑,道:“要是我真的不能再握劍,也是一個和莫陽隱居的好時候。”
無為卻道:“我一定要治好你的傷,先找梵天奇,如果他沒有辦法就去找鬼母找帝釋天,我偏不信,這區區凡人的箭真的就這麼厲害!”
南宮涵道:“他雖然是凡人,但他的劍卻不是凡人的劍,那是魔給他的流雲飛矢。”
無為道:“那又如何我一定有辦法治好這傷!”
南宮涵道:“為什麼我的事,你會這麼用心?我真的需要一個理由。”
無為道:“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理由,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隻有你們兩個人才是魔的死穴所在。你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在魔的計劃之中,他要毀了你們,這樣他才沒有後顧之憂。”
“能說的清楚一點嗎?”南宮涵此刻雖然傷重,但這傷此時對他卻沒有絲毫影響,也不至沈俊的話是真是假。
無為道:“你與段痕同命相連,擁有同樣的力量,這樣你們的力量接觸才有可能打開那扇時空之門。而也正是因此,你們成為開啟這扇時空之門的關鍵,而且你們的體內也在那一刻得到了一部分魔的力量,那隻有一小部分,小到你可能根本察覺不到,但那力量已經潛藏在你的身體裏。這兩股力量就如善修羅一般,隻是魔曾經存在的一念,但卻也是魔無法控製的一念,能夠與魔對抗的力量不是佛的力量,而是魔的力量,而你們要做的就是讓那兩股力量在你們體內成長,直到有一天他可以與魔抗衡。而魔最害怕的也正是那一天的到來,所以他要在那一天來臨之前,除掉你們。”
南宮涵道:“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已經得到段痕的全部修為,那麼你就應該也得到了那一部分魔的力量,那你為何不自己親自去殺了那個所謂的魔,而要假我二人之手。”雖然身受重傷,雖然命在旦夕,雖然可能一生都沒有辦法再用劍,但南宮涵的大腦卻依舊是屬於南宮涵的,依舊冷靜通透,沒有絲毫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