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纖細的手臂的主人,想也沒想,直接張開雙臂,環住了她像是柳枝一樣的細腰。
寧楚僵硬在原地,甚至忘記了應該怎麼動彈。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本來那聲低低的笑罵她笨的話已經讓她的小耳朵控製不住開始升溫,加上現在這般,被人半圈在懷中,雖然也就隻是片刻的瞬間,可還是令她感到手足無措了。
“好了……”冉棖昭輕輕鬆鬆將她的腰帶扣好,又從她跟前站起來,轉身朝自己床邊走去。剛才在起來的瞬間,她已經開了寢室頭頂的大燈,現在寢室裏一片明亮,寧楚也能清楚地看見女子身後的蝴蝶骨,線條好看得人有些讓人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想要觸摸。
“謝謝。”寧楚幹巴巴地從自己的嗓子眼裏擠出兩個字,爾後飛快地衝了出去。
冉棖昭才剛躺在床上,忽然,又感覺到才走到門口的小姑娘又像是一陣龍卷風一樣衝進來,“哎呀,我的帽子!”她咋咋呼呼的小模樣,還自帶音效,將床尾的帽子取走後,又馬不停蹄地跑遠了……
聽見寢室的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冉棖昭無奈笑了笑,這才伸手關燈,準備重新睡去。
她睡眠質量一直稱不上好,像是現在這般,明明還有睡意,可被吵醒後,再次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沒七點。冉棖昭點開手機,發現上麵有好些消息,都是家裏人發來的。她微微抿唇,感覺到心情似乎一下低落下去。
如果沒有那麼反感,她怎麼會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以前他們不是挺希望自己一個人安靜乖巧長大嗎?現在卻又要自己付出點什麼,讓他們體會什麼共享天倫之樂?冉棖昭心裏有些煩,她幹脆從床上坐了起來,手邊放著的是一本《月亮與六便士》,書簽那一頁正好在談論良心這個問題。
坐在床邊的冉棖昭以手支頤,“人們則說服自己,承認一些利益大於自身利益,低首下心,自願充當主子的奴隸。他把良心讓到首席。結果,就像朝臣敬奉按在肩頭的權杖一樣,他為自己良心的敏感而感到驕傲。”冉棖昭一邊望著此刻手機屏幕上的短信,一邊回想著昨晚看見的那幾頁獨白,失笑。
在她父母看來為了更加重要的工作放棄陪伴在自己孩子身邊這是她們的良心,卻在她看來,恰恰相反,從小失去父母的庇佑,這才是沒有良心。
可讓冉棖昭覺得更滑稽的是現在家裏的人卻要求她要秉著良心,放下心中的芥蒂。
她不曾對任何人談及過從前的遭遇,從小聲帶同同齡人相比,都顯得嘶啞。那個年紀的小孩,哪裏懂得委婉?說話口無遮攔,指著她說不要跟她一起玩,那聲音聽著太嚇人。雖說童言無忌,可那個時候的她,不也同樣是孩童嗎?饒是現在給自己穿上一層厚厚的刀槍不入的盔甲,可那也是在不斷的受挫和磨難中一點一點在傷痛中給自己上的鎧甲。
變得孤僻,不愛講話,以至於到後來,第一次有人誇她聲音好聽別具一格時,她也隻是笑笑,再也不想分析這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對她來講,那些被人戳過千萬次的傷痕,早就在一次次被拔掉再結痂的過程中越來越厚。
冉棖昭從床上走進衛生間,她倚靠在角落裏,將手中盒子裏取出一隻細長的香-煙,打火機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哢噠”聲,很快,衛生間有煙霧彌漫,倚靠在牆角邊的女子的麵貌,也漸漸變得朦朧,若隱若現。
她煙癮不算大,可預見心頭煩躁之時,還是忍不住抽一根排解。
右手兩根手指夾著末端是猩紅的火光的香煙,冉棖昭的目光放在左手拿著的手機屏幕上,剪短地回複了對方。
“不了,我周末有事,你們聚。”
在最需要的時候從未出現過在她跟前,如今卻又想要親近她。可怎麼辦,她現在已經習慣一個人,不再想要任何人的親近。
可能是電話那邊的人還沒起來,她沒立刻得到任何回複。
煙才燃了一半,冉棖昭刷了刷微博,忽然想起昨晚自己承諾寧楚的事情。自從她開微博後,消息永遠顯示的是99+。昨晚寧楚的回複已經被她刪掉,不過倒是有很多“好事者”還在下麵圖片評論,全是寧楚那三個暴擊打臉的圖片,網友很有才,配了好些文字。
大吉大利:【圖片評論】煙哥!快來管教管教你小媳婦兒!居然在大庭廣眾下這麼給你沒臉!
一路修仙黨:哈哈!難道這是真的是煙哥的女票?有點意思!下次直播時,煙哥記得把女票帶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