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承給爺爺夾了塊肉丸子，寧老爺子嘿嘿笑：“喝酒不好這麼囉嗦，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對不對呀？羽琛？”
他這話意有所指，小蜜聽得出來。
陸羽琛垂眸笑笑：“這話我父親經常念到過！”
“當然了，我年輕那會兒，你爸爸還是個毛頭小子，喝酒不行，吃肉也不行，幹瘦幹瘦的，我還笑話過他，就那小身板兒，將來還能娶到媳婦兒，哪家姑娘會嫁他！”
小蜜喜歡聽爺爺說以前，他也喜歡給她講光輝過去，但類似這種的，到是第一次。
他看了一眼陸羽琛，眯起眼，一口幹了。
“來，丫頭，給我滿上！”
“爺爺，您慢點喝！”小蜜小聲在爺爺耳邊勸。
寧老爺子翻個白眼兒，特有喜感的又翻了個。
翻得小蜜眼睛都跟著酸脹，她笑著道：“您怎麼還要一次把這酒喝完啊？不留點兒？”
小蜜說這話完全是無心的，隻是想著奶奶留下的最後一件禮物，一下喝光了豈不可惜？
可寧老爺子聽了心頭一絞。
“唉，人都沒了，留著作什麼用？”他眼底微微泛起一絲水光，怕人看到似的，又一口幹掉一杯。
小蜜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爺爺的話，今天爺爺有些奇怪，好像是有心事。
“來，再倒滿！”爺爺使喚小蜜道。
小蜜也不再說話，看了一眼爸媽，又下意識看了一眼顧西承。
她倒還是不倒？
“看他們作甚，我讓你倒就倒！一個小丫頭片子，還管不了你了！”
“爺爺，您慢點兒喝，我和羽琛都跟不上您節奏了！都知道您千杯不倒，也不能欺負我們這些後人不是？”
顧西承說話了，他握住小蜜一隻手，兩人立刻眉來眼去的，完全不把別人當人看。
老爺子一轉頭就看到了，嫌棄的又翻白眼兒。
“爸，您也悠著點兒，醫生說了不能喝太多酒，特別是急酒！”
“醫生說，醫生說，醫生說的事兒多了，你看我還不活得好好的？人年紀大了，身體的零件肯定需要大保養的！哈哈哈！來來來，咱爺三兒喝酒，不理他們！”
陸羽琛和顧西承舉起酒杯，和老爺子碰了下，除了老爺子仍是一杯幹，顧西承和陸羽琛也隻是喝了三分之一。
老爺子也不管，更不是那種在乎酒桌文化的人，他讓小蜜再倒滿。
眯縫著眼道：“喝一頓少一噸了！”
小蜜頭心一緊，爺爺這話說得甚是蒼涼，就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即將麵臨生死。
她眼圈不禁泛紅，爸媽也沒說話，雖然表麵笑著，可看得出來他們也一定不好過。
“爺爺，要不你休息一會兒！”
“不用！我要是休息下來，就要進棺材嘍！”
“爸，您說什麼呢！”寧媽忍不住說出口，也不顧忌寧爸的顏色。
“沒事兒！沒事兒！總要有這一天的，人哪，這一輩子就是個忙碌，年輕時為事業和家庭忙碌，老了也該為兒孫忙活忙活！不然真等我變成一把黃土，還能有什麼用！”
爺爺自言自語，他抬頭，看著陸羽琛，又看看顧西承。
這兩個孩子，都很優秀，都和當年的他們一樣，意氣風發的年紀裏，辦事穩重成熟，有城俯，有頭腦，將事業做得風聲水起。
在這些後起之秀中，他很驕傲，有這樣兩個孩子坐在他麵前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