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肯色的小石城,人們最喜歡的是粉果番茄。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地方女孩子的臉蛋也像粉果番茄一樣嬌豔可人,讓人有想要咬一口的衝動。而小夥子的臉蛋也是出了名的粉嫩,看看前總統比爾.克林頓那著名的“南部鄉村紅”的臉蛋,就知道阿肯色男人麵色紅潤到什麼程度了。
比爾·克林頓·福克斯(Bill.Clinton.Fox)也是個麵色紅潤的阿肯色州小夥子,他就出生在小石城,前總統克林頓揚名立萬的地方。
那裏有一個郊區,是個中產階級的社區,叫做奧蘭治,不知道是為了紀念荷蘭王室,還是為了紀念那裏因賣不出去柑橘而破產的柑橘園主,反正那個社區就叫這麼個水果的名字,其實阿肯色州原來也被稱為水果州。
比爾·克林頓·福克斯就在水果州那裏,出生,成長,求學,直到在小石城(Little Rock)的瓊斯博羅阿肯色州立大學完成了學業。
他爸爸老福克斯在小石城裏經營著一家有名的連鎖超級市場,名叫“比爾·布魯斯(Bill.Blues)”,之所以叫這個名字,還有點掌故呢。
第一個詞,比爾,是因為據說他的創辦人曾經是克林頓前總統的教子,所以中名叫做比爾;而布魯斯,則據說是某位有錢的娘家祖先的姓氏,開第一家超市時,福克斯的祖先找媳婦的娘家人借過錢。總之,因為這家連鎖超市的緣故,比爾·克林頓·福克斯一家生活的還不錯。
老福克斯是個鐵杆民主黨,而且是克林頓前總統的狂熱崇拜者,雖然他已經早就死他個球了,但是他的崇拜狂熱度不減,其實比爾一直不知道的是他爸不是崇拜克林頓的政治功業,而是崇拜他到處尋花問柳還能保持和希拉裏婚姻的能耐。因為這種崇拜,老福克斯就給自己的兒子起了一個引起很多人側目而視的名字:比爾·克林頓·福克斯。
這天在一個叫做“莫妮卡的紅唇(Monica's red lip)”(莫妮卡是萊溫斯基的名字)的遠近馳名的郊區準鄉村酒吧裏,剛剛參加完獨立日授勳儀式的美國新英雄,比爾·克林頓·福克斯,在一眾鄉黨、好友和湊熱鬧的酒客的包圍之下,正在口沫橫飛的講述他立功受獎的傳奇經曆。
“如果你們覺得當一個聯邦特工很酷,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這個活兒簡直不是給人幹的,如果我不是法學院畢業,找不到薪酬合適的工作,我是不會響應政府的招募幹上這消磨人性的活計的。”
比爾在眾人包圍之中,揮舞著手中的喝得隻剩下福根兒的啤酒瓶,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一邊用那南部粗野的口音叫嚷著,
“當然,不是我不行啊,那因為現在這世道,法學院的畢業生隻能從基礎小律師搞起,但是基礎的小律師的活兒,都快被機器人給頂完了,它們比人類更精確,知識更廣博,這幫碧池養的居然可以一字不差的背誦整本民法典,一整本啊!你們說說,人,或者說正常人,能這樣嗎?當然不能!”
“對,對。當然不能。”四周的圍觀者們爆發出一陣迎合的回應。
“想到這,我他媽就氣不打一處來。既然都這情況了,阿肯色州立大學,幹嘛還在辦那該死的法學專業?難道就是為了讓那幾個老掉牙的教授有口飯吃?難道是為了避免因為人工智能技術大爆發,導致的結構性失業問題擴大化?還是因為這些老教授的學生們都在州政府和州議會裏作威作福?”
“是啊,那些該死的政客,我們都恨死他們了!”酒客們又在比爾那政治鼓動似的演講後,迎合著那個微醺的演說者的情緒。
“所以說,就是他們,教授們,遊說了自己的學生,不讓砍掉這個倒黴透頂,畢業就等於失業的專業?”比爾又來了一句陰謀論。
“嗯,對,一定是這樣的!”周圍的人頓時讚同道。
“還好啊,政府就是不讓機器人參加各州的司法考試,各個州的律師協會都對機器人充滿恐懼,所以他們是最好的院外遊說團,所以到現在為止也隻有人類有資格考司法考試……嗝……”
比爾的舌頭說著說著開始有些短,但是一個酒嗝打過,比爾的舌頭好像又恢複了在口腔內的自如遊動,
“但是該死的是,即使你通過了司法考試,如果你父親不是律師或者地方檢察官或者法官的話,你也很難在,司法圈,這個合眾國世襲貴族活躍的領域混出頭來!”
“是啊,是啊,美國的民主都被那些世襲政客家族給毀了!”一個紅著臉的大胖子附和道。
“絞死他們!”另外一個留著海明威似的大胡子的禿頂老頭感道。
“對,絞死他們!”一時間酒吧裏群情激奮。
“靜靜,靜靜,大家靜靜,我,”
比爾跳上吧台,提高嗓門說道,
“我,比爾·克林頓·福克斯,我父親隻是小石城一個開超級市場的中產階級,所以我在通過司法考試之後,我就果斷的選擇了去聯邦調查局。為聯邦政府幹活,不為州裏的權貴們賣命。”
比爾得意洋洋的指著自己,然後把酒瓶朝空中上一劈,說道,
“但是,到了那裏當然也沒有什麼好位置給我,我被派到一個隻有幾個人的部門。人事部門的家夥給我通知書的時候,我覺得那個人力資源專員看我的眼神,就像基督徒在看著背著十字架走向處刑地的耶穌基督。你們知道嗎?耶穌基督!”
比爾做了個被釘死的人吐出舌頭的怪象,周圍的人逗哈哈大笑起來。
“我其實早就發現事情不大對勁兒,但是當我到了那個破地方見到了我的狗屁辦公室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究竟到了個什麼樣子的該死的地方……嗝……”
比爾喝大了,他終於支持不住了,一頭栽倒進了吧台下麵的人群之中。幸好有很多人接住了他,要不然非得摔個頭破血流不可,“莫妮卡的紅唇”裏又一陣嘈雜,在送走這位美國英雄,同時也是小石城的牛皮大王之後,人們又一次開啟了夜晚的縱酒狂歡。
新的牛皮大王,新的冒險故事,又會在“莫妮卡的紅唇”裏麵不停的進進出出。而它咽下去的永遠都是,那些嘴最臭酒鬼們吐出來的,帶有腥臭味道的白色粥狀嘔吐物。這可能就是美國南方的鄉村酒吧,一個美國南方的男人們和女人們,既無比喜愛,又無比憎惡的地方。
當比爾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躺在床上的還有一位紅發美女,她正半裸酥胸的呼呼大睡,右臂與自己的左臂交纏在一起。
“嘔,天哪!”比爾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他知道自己昨天又喝醉了,這已經是他回鄉休假以來不知道第幾次宿醉了。而每次他醒來,如果不是躺在酒吧夜店前的大街上,就是躺在情人旅館的床上,而旁邊準會有位麵色紅潤,如粉果番茄的阿肯色州美女,當然,這樣的美女從來都不是免費的。
現在的女人工作不好找,因為上至秘書,下至超市收銀員,全都變成了機器人。而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出來賣就成為很好的營生。所以阿肯色州的女性結構性失業問題之所以解決的好,全靠那些州議會裏的禿頂老色鬼們全票通過了賣銀合法化的法案。
比爾就是處在這樣一個新舊交替的變革時代。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在這個“美麗新世界”裏一切由機器人代勞的幻想,美夢成真了;這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極端的貧富兩極分化在全美蔓延,大量的藍領勞動階級的工作被代替,自不必說,就連過去被稱為高尚職業的白領們,醫生、律師、教師、工程師的崗位,也大量的被具有超級人工智能的機器人所替代。美國的社會結構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