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你明天就去上學。讀了三年半,臨畢業了,你怎麼能放棄呢?學費和你爸爸治病的錢我來想辦法。”我斷然道。
“袁市長,這樣的事我怎麼好麻煩您呢?而且我爸爸治病的錢不是個小數目啊。再說了,我已經兩個月沒上學了,這個學期我連注冊都沒有呢。” 鄭月簫顯得情緒很低落。
“上學的事我給你們俞院長打電話就是了,不會有問題。至於你爸爸治病的錢我想辦法給你弄。他是什麼病?需要多少錢?”
“我爸爸是肝癌,沒有錢就是死;一點點錢,也隻能是稍微延長一下壽命。醫生說沒有五六十萬是沒有用的。”
“這你放心,這筆錢對我來說並不多。一個星期之內我給你弄到手。”
“袁市長,我問你一句話,行嗎?”鄭月簫突然嚴肅起來。
“什麼話?你就問吧。”我微笑著說。
“你是不是貪官?”
“你怎麼這麼說?”我不解地問。
“如果你是清官,要拿五六十萬送給別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也不會這麼爽快。何況是個隻有一麵之交的學生呢?如果你的錢不幹淨,我就不會要。要賺不幹淨的錢,我也會,而且我還可以不退學。可是,我寧願退學,辛辛苦苦地去賺每一枚硬幣,也不會去賺那種有損人的尊嚴的錢。如果你,作為我們的市委書記,卻是我最不齒的人,我寧願沒有認識你;如果用你那樣的錢,還不如我自己墮落。貪官是人民的吸血鬼,是國家的蛀蟲,是最可恥的人,他們的人格連**都不如,因為**隻是濫用自己的身體,她們踐踏的是自己的尊嚴;而貪官在濫用人民賦予的權力,踐踏的是國家的尊嚴!”月簫激動地說。
“小鄭,看你說到哪裏去了?五六十萬,我是拿不出,我也是找別人要,——當然,我那不是索賄。我有一些商界的朋友,搞一些公益事業也是他們樹立企業形象的一種策略。他們給別人是給,給你也是給,隻要能達到預期效果,他們就會樂意。”
“可是,你的朋友憑什麼為你出那麼一大筆錢?會不會因此在生意上要你照顧?”鄭月簫緩和了語氣問道。
“小鄭,這個你盡管放心好了,我會采取適當的方式的。再說了,我的朋友也不會讓我為難的,把我拉倒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我笑道。“好了,我馬上給你們俞院長打電話,明天你就直接去找他。”
“那你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夠朋友。俗話說得好,看一個人交的朋友可以知道這個人自己的為人。袁市長,您真好。剛才我是不是太冒失了?您一定要原諒我啊。”鄭月簫又恢複了初時的活躍。
“小鄭,你可別這麼說,我就喜歡你的直率和正義感。怎麼樣?答應了?”
“那我先謝謝您了。不過要去學校也隻能是下個星期了。今天星期四,我把單位的事情了結一下。袁市長,給您添麻煩了。”
“好了,不要客氣了。時間不早了,你我都去上班。我會盡快把你爸爸治病的錢弄給你。以後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親愛的袁市長!”月簫歡快地說。
這次電話讓我對鄭月簫有了更深的認識,她的直率和正義感讓我非常欣賞,自然也增添了我對她的好感,也讓我覺得對她的幫助是值得的。
不一會我就到了辦公室,撥通了俞院長的電話,把月簫上學的事辦妥了。
接著,我給電視台的範總編和晚報的馮總編打了電話。他們立即心領神會,按我的吩咐“分工合作”去了。
事情安排妥當後,我頓感輕鬆起來。
我說的商界的朋友就是星達集團的萬一番總經理。他是我高中同學。不過,有範總和馮總倆,就不用我出麵找他了,而且我也不便出麵。當然,他是不會給我惹麻煩的,但我不得不提防別人拿我這事當話說,給我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萬總也總能體會我的處境,和我交往時總能把握好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