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老子本來還想放過你們,可你們竟然自己撞上門來,這就怪不得老子了。”林中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十丈遠的古樹後邊黃光一閃,一個光頭大漢率先轉了出來,緊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瘦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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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漢子三十多歲,滿臉橫肉,精壯結實,穿一身黑布衣褲,手持一把金色環刀,走起路來龍騰虎躍,極為凶悍淩厲;那瘦小漢子二十來歲,賊眉鼠眼,尖嘴猴腮,豆大的眼珠幽光閃閃,嘴角帶著陰測測的笑,當真是從頭到腳都透著叫人討厭的勁兒。
“無恥鼠輩,莫要張狂。邪惡終將被正義所毀滅,你們必將為自己的行為而後悔。而我,玉樹臨風的唐家三少唐景天,便是代表正義與和平的絕世美少年。吒,鼠輩何人,報上名來。”唐景天拿眼掃過兩人,極為淡定的搖頭晃腦,自主忽略掉對方的無理,念出了準備已久的台詞。
一時間,全場寂靜,四道目光,無論敵我,齊刷刷地望向趾高氣昂的絕世美少年。明翌以手扶額,輕歎口氣:沒有不可能,隻有更超越。無論多麼膽大包天、荒唐可笑、啼笑皆非的事情,隻要發生在景天的身上,都絕對稱不上是怪事。心裏想是一方麵,做好準備是另一方麵。吃一塹長一智,如今再有危險來臨,他已能在第一時刻,先把保命的符籙取出,藏在袖中,以待有反應之機。
雲小樓雖也覺得可笑,但他更加關心此刻的境況。他心頭一動,急忙與小黑聯係,讓它去查探林中動靜。林中既然有明翌擔心之人,當然要確保對方的安全。剛才他全部心神放在馭器飛行上,不免驚慌失措,全沒在意其他事,連小黑的示警都給忽視,此時不由得有些自責,便希望能夠做些什麼——不為別人,隻為自己,與朋友二字。
“大師兄,這小子有點古怪,不過他確實是小師弟飛信提到的熾零唐家之人,也許真的有兩把刷子。”那瘦小漢子癟了癟嘴,將雙手抄進袖子裏,雞爪般的手中暗捏兩把毒針,準備隨時狠下殺手。
“管他奶奶的唐家朱家,撞到老子手裏就都是輸家。”那精壯漢子翻著白眼,頗為不屑地嚷道,“兀那小子,你個沒腦子的棒槌,老子是劫道兒的,你小子是被劫的,老子若是把名字告訴你,豈不變成和你一樣的棒槌了?”這通饒舌的道理說完,他頗為得意的咧咧嘴,似乎對自己的口才很是佩服。
“棒槌你個頭哩!棒槌你記住嘍,你要是個棒槌,簡直是天下所有棒槌的奇恥大辱。”唐景天眉毛一揚,頗覺有趣地滿口胡謅,“所以說啊,為了棒槌們不至於羞憤致死,棒槌你還是改行做個榔頭算了。”
那大漢耷拉下蠶眉,滿臉糾結,左思右想,驀地虎軀一震,罵罵咧咧:“好你個棒槌!你竟敢罵我是榔頭!”
“哎呀呀,棒槌啊棒槌,榔頭啊榔頭,棒槌榔頭一家親,呆呆傻傻分不清。”唐景天眉飛色舞,興奮莫名。這大塊頭真有意思,隻說兩句就動手的話,會令他感到十分遺憾的。不過天不遂人願,雙方轉眼便劍刃相向,以至於無法過足話癮,是以被他列為一件憾事。
出手的是那個瘦小漢子。他心機深沉,眼光毒辣,精修過望氣之術,此前任由師兄與其胡攪蠻纏,隻為找出唐景天的破綻。
一旦興奮過了頭,元氣無法生生不息,連帶法衣的周密防禦,也會出現一絲空隙,而這一刻,就是出手的最佳時機,他毫不猶豫,雙手如毒蛇吐信般一甩,一蓬毒針如雨般飛射而出。
“不好!”明翌與雲小樓驚叫一聲,幾乎同時出手,不過兩人一個是以玄符反擊,另一個則是用玄甲防禦。
“毒化煙塵!”明翌麵色一肅,從袖中劃出一張金色符籙,輕飄飄的落在掌心,念咒火引,金符劃出一道紅豔豔的奇煙,甫一顯形,不過三尺方圓,卻是越卷越大,待飛過了百米時已成潮生之勢,恍若大海中掀起的驚濤駭浪,滾滾翻湧,須臾吞沒了漫天閃亮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