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秋，是晴空萬裏的樣子，銀杏灑下黃葉，一絲清冷。假山盆景有流水潺潺，小池裏魚兒佁然。水光影在二樓，晶晶亮亮，影影綽綽。光影裏那些說不清的是什麼呢？
……
提問的環節，好像大多數的我們在大多數的時間裏都無意識地緊張。緊張些什麼，也許隻有那個時候的我們最清楚。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初晴低著頭，一邊慌慌張張地翻動著書頁，一邊偷瞄著生物老師。
還有什麼比在課上與老師確認眼神更令人無所適從的嗎？
“初晴同學，請回答我的問題。”確認過眼神，是回答不上來的人。
凳子，扯著沉重的嗓子，吱吱哧哧地向後挪動。
“珊瑚是生物嗎？”生物老師微扶眼鏡，點動鼠標，投影儀緩緩顯示出課程相關內容。
“珊瑚是…呃…”
用“嗯”“呃”之類的語氣詞掩飾慌亂，拖延時間，雖然不是百試不爽，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不是。”小聲呢喃，作為死黨，米小米此刻充分發揮了插朋友兩刀的作用，雖然她並不是故意的。
“是。”又小聲喃喃的，是那個笑起來有黎渦的男孩，他叫沐陽。
“初晴，看著屏幕上的圖片，回答我的問題。”生物老師再次發聲。
有些時候，老師們也樂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我們的表演，畢竟誰沒有過青春，誰沒有過掩耳盜鈴、傻嗬嗬的樣子。
但是，也隻是有些時候而已。
“是，珊瑚是生物。”權衡之後，初晴覺得生物課上，經常遊走在睡神邊緣的米小米並不靠譜。
“那你講講珊瑚為什麼是生物”。很顯然，順風耳聽到了初晴電話連線的聲音，而且，不想放水。
“其他同學不許說話。”生物老的頭頂，貌似，已經，有了火光。
客氣在日常，嚴厲在課堂，說的就是生物老師，她極少在課堂上容忍“作弊”。
“因為……呃……，因為……”現場抓包，好不尷尬。
“我跟你們講，學生應該學會獨立思考，當然合作也是必要的，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可以在老師提問的時候投機取巧。”
大概要好久，我們才能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自行動而來的發自內心的理解。
“有沒有能講出原因的同學？”
鴉雀無聲。
“行吧，算我‘設問’。圖上顯示，環境為海域。廣義上的‘珊瑚’它不是個單一的生物，它是由珊瑚蟲及其分泌物和骸骨構成的組合體，即所謂非植物類的‘珊瑚樹’以及非礦物類的‘珊瑚礁’，即廣義上，珊瑚不是生物。狹義上，珊瑚指‘珊瑚蟲’，一種構成廣義‘珊瑚’的捕食海洋蜉蝣生物的低等腔腸動物。”
“所以，老師您的意思是珊瑚到底是個嘛玩意兒啊？”
瞧吧，總有不怕死的接話茬兒。
“林卿，你給我收起你的南腔北調，還有，我再說一遍，不要亂接話把兒。”
“我剛剛說到哪兒來著？哦，對！結合題目來看，我們題目中提到的‘珊瑚’並不是生物。該變通變通，該記住記住。”
“是的，老師。”又是林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