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還有一間浴室,葉亦揚洗好澡,換好睡衣,靠在床上看雜誌。
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裏麵早就沒有了水的聲音,她卻遲遲沒有出來。
心不在焉的又翻了兩頁,終於按捺不住的下床走過去。
耳朵才貼近門板,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因為手不方便,她穿衣服的時間久了點,加上打掃浴室,出來的晚了些,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然撞見葉亦揚這麼猥瑣的一幕。
“偷看女人洗澡,葉亦揚,你變態!”
他的手還維持著握門把手的動作,被人突然橫加指責,太陽穴突突兩下,順手指了指浴室全實木的門:“這樣的門怎麼偷看?”
裏裏外外把門研究一遍,她嘀咕:是哦,他又不是透視眼,的確看不到,接著提高音量:“偷聽人家洗澡也是變態!”
葉亦揚徹底敗給她了,他應該打電話給醫師確認一下,出過車禍的女人真的沒有撞到頭嗎?
陰沉的臉上攏了寒霜一樣,扯著她完好的那隻胳膊拽到床上,按下,坐好:“等著!”
文一琳戒備的看著他折回浴室,拿出一把吹風機。
今晚的他換上一件灰格子家居服,剛洗完的頭發鬆鬆散散的,穿著拖鞋拿著吹風機的樣子,完全不像他在公司頤指氣使的冷酷。
聽話坐好,她這次沒有之小人心度君子之腹。
她的手的確不方便擦頭發,現在短發上還滴著水珠。
將電源插好,葉亦揚單腿跪在床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神情專注的一下下幫她把頭發吹幹。
她的頭發很短,發質卻很硬,不管怎麼打理,發心都有一縷總是翹翹的,就跟故意跟他作對似的。
有人說發質硬的人脾氣倔強,他想這話應該是對的,他就沒遇見過比她更能跟他對著幹的女人。
吹風機轟轟的響聲就在耳邊,暖暖的,才吃過感冒藥,整個人都懨懨的。
勉強睜著眼睛看葉亦揚笨拙的幫她把頭發吹幹,她一張正經臉問:“真的要睡在這嗎?”
葉亦揚鄭重的點了下頭:“不用有壓力,在你習慣之前,我都不會碰你。”
盡管如此,她還是在床上劃了一條楚河漢界,自己守住床的一側強調,“過界的是小狗”想了想,幼稚的又加了一句:“沙皮!”
他輕笑,眼睛裏柔柔的都是情意。
是不是隻有在生病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不設防!
翌日,陽光很好,一早透過紗窗照射進來。
習慣性早起,慵懶的眯著眼,盯著頭頂黛施洛華水晶吊燈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在葉亦揚的房間裏過了夜。
掌心傳來輕微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大概昨晚不小心沾到水,有些發炎了。
她想起床自己查看下傷口,微微挪動身體,卻發現自己腰間緊緊箍著一隻手。
氣呼呼的掀開被子,她推醒熟睡的人質問:“說好的楚河漢界的,你這人怎麼過界啊,占人便宜,簡直是禽獸!”
葉亦揚坐直身體,看看怒火中燒的女人,再看看被蹬到地上的所謂楚河漢界,好心指了指她對麵的方向。
“你……”一句話被堵回嘴裏,她的右側空著半麵床,而自己則睡到了葉亦揚這邊,還好死不死的鑽進他懷裏。
傲嬌的撇過頭去,文一琳冷哼一聲:“坐懷不亂,禽獸不如!”
葉亦揚太陽穴突突兩下,用力揉著眉心,為自己昨天做下的決定深刻檢討。
“我覺得我們該談談。”昨晚太晚了,他一直沒有機會說,趁早上大家都還清醒,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的好。
他眼眶略微暗沉,大概晚上沒睡好,嗓音帶上慵懶的沙啞,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好看的鎖骨,被紗窗柔和過的光線打在上麵,有淡淡的光澤。
文一琳有片刻愣神,抬眼正對上他深沉看過來的眸子,心突然就慌了。
“那個,我傷口好像發炎了,我先去處理一下,有什麼事待會說。”快速說完,轉身跑進洗手間。
不能再待下去了,這個男人太危險,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害怕擦出什麼不該有的火花。
背抵著洗手間的門,她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與他的相識倉促的像鏡中花水中月。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任務是什麼,不知道這個任務還能持續多久,也許下一個小時下一刻鍾,就會突然接到一條消息,說任務取消。那麼他們之間這些曖昧又算什麼呢?
用力搖搖腦袋,企圖甩開這些讓人煩心的困擾,她用冷水洗一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扣扣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遲疑一下,她還是走過去打開房門。
葉亦揚舉了舉手裏的醫藥箱,“浴室裏沒有這個。”
他沒有拆穿她的逃避,隻是適時的送來她需要的東西。
傷口的確發炎了,有些紅腫,又疼又癢的,還是手心的位置,那感覺抓心撓肝一樣。
他的手指撫在傷口附近,沾著藥水的棉花球輕輕地輕輕地擦拭過,就像貓尾巴掃過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