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1 / 2)

趙頑頑說完便往回走, 劉仙鶴問, “您怎麼不和瑞福長公主多解釋兩句,譬如那李符乃是韻德公主身邊那李銘府的同鄉,這事擺明了是韻德公主借長公主擺您一道。”

趙頑頑搖頭, “如果話要說這麼清楚才能明白, 那這一次我說了,下一次別人擺布她,她依然會上當。她自己若長了心眼,也就不用我說話了。”

劉仙鶴點頭, “小的懂了……且說得太多,若是瑞福長公主不能明白,還會以為咱們挑撥離間她與韻德公主, 倒顯得咱們不是了。而現在那李符被咱們揭穿個正著,她自然要深思這李符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一查,也就明了這其中的是非了。”

趙頑頑心裏明白瑞福現在還正是天真明麗的及笄年齡, 正如三年前的自己一般, 輕信、莽撞、自以為是,但眼中卻還有燦爛的光, 現如今她眼中若還有這樣的光,也隻會屬於自己腹中這胎兒了吧。

霜小在後麵跟著一語不發,這場扮鬼做完,她就可以出宮了。她身上穿著白衣,披頭散發的, 夜晚確實嚇人。大冬天裏冷得發抖,趙頑頑讓劉仙鶴脫了衣裳給她披回去。她的喉頭有一絲哽咽,眼裏卻幹澀,大約被這冬日的風一吹,也就沒什麼淚可流了。

趙頑頑隻送她走了一截,再遠就要出第一道宮門了。

“出去後好好照顧大姐兒,她在呂宅並不好過,月凝跟著大姐兒時間長了,同她一樣性子高傲些,也不圓滑,反你聰明機巧,比月凝強上不少。”

霜小在她身前跪下,跪拜著叩了一個頭,起身,“霜小自己知道不配待在公主身邊了,公主也早不再喜歡我了……往後沒機會再服侍公主,但霜小一直記得公主待我的好。霜小也有個請求……萬一哪天這賤命沒了,公主也能像給小環做壽衣那樣,給我做一件嗎?”

劉仙鶴在旁聽著皺眉嗬斥:”說什麼呢,讓公主做壽衣,不像話!”

霜小仰頭,一雙眸子定定望著她不放:“我是真羨慕小環,能穿著您親手縫製的衣裳上路,我怕將來沒這樣的福分,請您務必……將來為我那壽衣也縫上兩針。”

趙頑頑歎道:“現在你沒有死,將來也會長命百歲的,想想還有孔大哥,你舍得離他麼。”這孩子因為小環的死性子大變,悲傷難抑,也想著自己的死……趙頑頑看她泫然欲泣,執著得盯著她,滿懷期待,好似自己一旦答應,她便要為了著壽衣而立即尋死一樣。

“你出嫁孔家時,我會讓造作所給你製件好衣裳,上麵會有我的針線。好了,該出宮了。”

劉仙鶴牽拉著霜小出去,“快走吧,你在宮裏都是個傳著已死的人了,再不走給人看見,是要給公主再惹麻煩來麼?”

霜小一邊被拉著,一邊扭頭不停的看她。劉仙鶴催促推搡,將她推出宮門去。

趙頑頑的小腹忽然痛了痛,劉仙鶴趕上來扶住她,“莫不是今天大晚上的來回動了胎氣?”

趙頑頑額頭冒出虛汗,低聲扶著他往牆邊靠去,已經說不上話來了。這突如其來的絞痛令她徹底著了慌,隻怕孩子有何異動,緊緊蹙眉做出一個口型:“太醫……”

……

劉仙鶴喊著侍衛叫太醫,又急著趕著將她一路橫抱回了長興宮。

太醫一來,趙頑頑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務必保證他沒事!”

太醫嚇了一跳,連忙勸慰:“臣先替公主查看。”

問了症狀,脈搏探了一陣,“無甚大事,這時候有些虛浮症狀,也屬常有,臣給公主開一副保胎的藥每日吃下便是。這天也冷了,公主還需小心風寒侵體,傷了胎兒。”

“是我今日不小心了。”趙頑頑長籲一口氣,額頭冷汗被絳綃擦掉,又給她手裏遞上暖爐,但心還是跳個不停,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前些日子都沒有這麼大症狀,今日這突然一疼,倒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二日劉仙鶴來報,說趙煦今日朝堂上很不高興,打聽到今日提了西北到戰事,好似是馮熙吃了敗仗。

趙頑頑感覺自己昨日的反應,就好像預料到這事一樣,問劉仙鶴:“那情勢究竟是如何?”

劉仙鶴茫然:“這就不是內侍能知道的了。”

趙頑頑的小腹又開始疼痛,她輕輕撫摸著,:“阿氅都擔心了。”隨即想到若問外麵局勢還得是朝中人。

才正想到此,有宮人送信來說下午官家在馬球場子打馬球,請趙頑頑等一眾皇親去看。趙頑頑推脫身孕,那傳話的內侍卻神秘兮兮的道:“公主來一陣必有收獲,都是公主想知道的事。”

馬球場子倒也不遠,下午陽光算和暖,一去之後,倒是見了不少人。

馬球場子上趙煦與那荀子衣為一隊,正與人爭搶那小小的吊彩豬皮球兒,瑞福也在馬上,不過此時沒加入這些男人們中間去爭搶。韻德在下首椅子上坐著喝茶。一看見趙頑頑過來,便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