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出足夠的籌碼。”
老頭說話很直接,他都沒有繞彎子的打算了。
因為小劍已經堵住了他,既然小劍敢孤身一人到這裏來攔住他,那勢必是有著他自己的把握,就算老頭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懼怕小劍,但是有一點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如果在這裏鬧出了任何動靜,聖徒很快就會抵達。
他真正害怕的並不是別的,而是教廷。
……
“說說看。”
小劍往沙包靠背上一躺,很淡定的問道。
老頭緩緩說道:“和我進行交易的是吸血鬼嫡係氏族的人。”
“這個我知道。”
小劍對此並不意外。
從他知道了教堂裏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所謂的血承儀式而是靈魂嫁接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吸血鬼那邊根本就是在裝傻,整件事情都是他們嫡係策劃的,隻是為了事後撇清關係,所以才編造出之前那個故事,什麼旁係氏族自作主張的血承儀式啊什麼什麼的,都是屁話。
“我知道這種交易暴露之後會導致怎樣的後果,但是換做任何一個獵人組織的分部領導人都會接受這樣的一筆交易,因為吸血鬼那邊給出的回報是我們無法拒絕的。”老頭很心安理得地說著。
他似乎完全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性質是什麼,在他們的這一類人眼裏,利益才是第一位,然後後麵那些規則秩序或者道德之類的,都是可以在利益的重壓之下被排除在外的。
“咋地,它們要把嫡係氏族的閨女嫁給你啊?”
小劍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老頭,戲謔的問道。
老頭倒是沒有心思和小劍在這兒瞎bb,他很淡定地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麵:“你知道活到我這種歲數的人最怕的是什麼嗎?”
“怕死唄。”小劍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送分題。
老頭就是屬於那種,很純粹的人,獵人組織裏的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他們沒有所謂的信仰,甚至也沒有底線,對他們來說,以自我為中心是成為獵人的第一標準,獵人從來就不是為了正義或者和平在鏟奸除惡,更多的時候一件事情的“正義”程度到底有多高,取決於這件事情背後懸掛著的賞金分量有多沉。
而能夠在獵人組織裏成為一個頭目,那他就是這一類人當中的佼佼者。
他是在這條路上走在前沿的那一類。
不要覺得一些活了很久的人,就不會懼怕死亡。
實際上很多時候這是普通人的一種認知,他知道自己快要掛了,沒有幾年可以活了,但是並不是他們不懼怕死亡,而是他們知道不管自己怎麼折騰,最後都是要死的,因為這已經是常識的一部分了,他們認命了,認命了之後嘞,就逐漸接受了這種設定,就會覺得,哦,其實我是看開了……
看開個錘子。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還有某些生物可以活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他們那不得趨之若鶩的去爭去爭取。
要不為什麼古時候那些帝王們老年了之後都想要追求什麼長生不老呢,因為在那個科學常識比較單薄的年代裏,他們並不知道,人都是要死的,他們的腦子裏還有一部分空白的部分,就是沒有被科學常識填補起來的,那空白的一部分就會讓他們產生一些遐想——“誒,你說,我是不是有機會可以長生不老?”
說白了就是缺少一個科學的聲音在告訴他:“想屁吃呢。”、
……
到了這個年代,至少大家都懂,人是肯定會死的。
而且人們也接受了這樣一種設定,他們也就活得心安理得,等待自己生命的終結。
……
可是老頭不一樣啊,他作為一個在地下世界混跡了這麼多年的人。
而且別忘了,他的上一代,是聖徒。
雖然說作為一個聖徒的孩子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因為有後代的聖徒都是背棄了主對他們的福澤的,眾所周知,聖徒和東方的出家人是一個意思,他們不能有後代,所以聖徒的孩子,說白了就是叛徒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