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福兮禍兮 第十三章 萬般皆是命(1)
馮唐易老天難老,
李廣難封誰易封?
冥冥之中我主宰,
山至高處人為峰!
——段郎《正氣歌》
段滎聽了陳雨辰的詩,非常喜歡,但覺顯得有些暮氣,缺乏陽光心態。尤其是最後一句——“飛瀑流泉詩畫境,滄桑記憶入波濤。”
段芝道:“陳隊長,你……還會作詩啊?這要是我們父王知道了,你肯定會受到重用的……因為我們父王也十分喜歡到處留詩……你們倆是臭味相投,說不定能成為知己呢!大姐,你覺得是不是這樣的……”
段滎道:“父王作詩,那是風雅。陳隊長作詩,算是什麼呢?年輕人故作深沉,其詩的意境超出了他的生活閱曆……讓人覺得不舒服。我自小就受到父王的教育,說詩歌是詩人內心最真實的一句話,必須是發自肺腑的真誠……陳隊長的詩,美則美矣,稍微顯得有一點老氣橫秋,缺少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和活力。”
陳雨辰道:“謝謝兩位郡主的指教。此詩非我現在所作。乃一年之前,利用春節放假的時候來此旅遊,因感懷而作……所以,詩中還存有少許怨言……但也真實地反映了我當時的心情。何況孔子曾經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我在詩歌中表達出一些怨,有什麼不妥當的呢?司馬遷說‘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我看太史公比我更加偏激,即‘詩’是‘發憤’的歎息或呼喊。司馬遷‘發憤’歎息的觀點得到陳子龍的認可,他就曾引用‘皆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並闡述說:‘我觀於《詩》,雖頌皆刺也,時衰而思古之聖王。’劉勰亦曾涉及司馬遷的觀點,《文心雕龍?才略》講到馮衍:‘敬通雅好辭說,而坎壈盛世;《顯誌》、《自序》亦蚌病成珠矣。’”就是說他那兩篇文章是‘鬱結’、‘發憤’的結果。我在創作詩歌的過程中深切地體會到,詩人,如果心中沒有鬱結的情緒,沒有發憤的情緒,是很難寫出所謂的詩的……”
段芝道:“咱們陳隊長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能言善辯的縱橫家和多愁善感的詩人啊?小嘴叭叭叭說得那麼快……你知道我們家大姐可是王府千金,從小就有名師指點,什麼理論不知道?還用得著你在這裏發表重要言論嘛!”
段滎道:“不要打擊陳隊長的積極性。陳隊長引經據典,所言都有道理。何況咱們隻是談詩,不用強迫人家不準說話……工作時間之外,大家放鬆一點,言論自由,大家求大同存小異,不必強求一律……相互包容,才能走在一起……”
段芝道:“大姐,我是在幫你啊,你怎麼不領情呢?目前你們還沒有走在一起呢,就先說相互包容了,不給他一點下馬威,以後人家還以為你娘家沒人,不咋在乎你的感受了呢!”
段滎道:“別廢話了。我娘家的人可不是用來說廢話的……是用來……去看看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快點過去,那邊那麼多人在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