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錯事,該來的懲罰,遲早都得來。
經秦老二那麼一罵,不到半天時間,我跟苟占光去縣城開房上床的事,便在村裏傳得沸沸揚揚。
蘇芬一聽到這個傳言,便跑來告訴我。她來時,我正躺床上慪氣。她或許是見我眼圈紅紅的吧,吃驚地問:“姐,你怎麼啦?哭啦,眼睛這麼紅?”
我強笑說:“沒有的事,剛睡了會兒,沒睡好。”
蘇芬道:“你還睡得著啊?外麵傳你的壞話都快傳瘋了!”
“傳我什麼壞話?”我心裏雪亮,卻裝得心不在焉。
“有人說,你跟苟占光去縣城開房。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真難聽!”蘇芬道。
我冷笑道:“不是有人說,而是秦老二說的!芬,這回知道我為什麼要你不要太張揚了吧?”
蘇芬慚愧地道:“姐,我哪想得到這層啊?秦老二也真他媽不是東西了,什麼謠言都敢造!我找他狗日的去!”
我淡淡地道:“沒那個必要!我早就說過了,但凡選舉,就都是血淋淋的廝殺!”
蘇芬急了,道:“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由謠言滿天飛?”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道:“誰叫我要參選村主任呢?活該被人罵!”
蘇芬道:“不行!我非得找秦老二那死王八去!他要不收回向大家澄清謠言,我就把他狗日的幹的好事通通抖露出來!”
我問道:“芬,你是要幫我,對吧?”
蘇芬道:“當然!”
我冷冷地道:“那就什麼都不要做!鍋煙煤抹臉,越抹越黑。我已經夠亂了,不想你再來添亂!這種事,傳一陣就過了,別太在意!”
我哪是怕蘇芬添亂,而是實在不敢在這件事上深究。自己本身就與苟占光那王八蛋有開房上床的事實,不追究,倒顯得我氣定神閑,寬宏大量,聽的人最終未必知道真相。可一深究就不同了,人們也許很快便會知道真相。到時別說選什麼村主任了,就算有沒有臉麵再在月牙村混下去,都挺難說。
“那這口氣咱們就這麼咽下去了?”蘇芬不平地道。
“不!隻要能把姓秦的選下去,就能為我出這口惡氣!”我冷笑道。
蘇芬搖頭道:“不過我還是不服氣!再見著秦老二那死舅子,我非得抽他狗日兩耳摑子不可!”
我苦笑道:“芬,我的事,你別瞎攙和,謹防傷到你!”
蘇芬道:“我不怕!為了你的清白,就算汙了我的清白,也沒關係!”
“我謝謝你!但沒這個必要!芬,我們的目標是選上村主任,帶領全村鄉親走出困境,不要太在意個人的委屈。這好像是你告訴我的!”我說。
“話是這麼說,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好了,這事就這樣了,我自己曉得處理,你別給我亂來!”
打發走蘇芬,我躺回床上,眼淚再次泉水般湧了出來。我知道,這事絕對沒有完。蘇芬能聽到傳言,公婆、娘家父親,還有孩子們,也一定會聽到的。我真不知道,他們聽到這些傳言,會怎麼看我!
我的擔憂並非全無道理。晚飯之後,公婆和父親都坐在堂屋裏看電視,我便要隨孩子們上樓,以輔導他們做作業。娘家父親卻叫住我說:“讓他們上去,你留下來,我有話當著亮子媽老漢問你!”
我隻好叫孩子們先上樓去,自己則心懷忐忑地留在堂屋。父親表情嚴肅地關了門,正要開口說,婆婆卻抬手阻止道:“親家,你不必問了!我們曉得你要問娟什麼!這事我們都聽到了。娟是你蘇家的女兒,也是咱們老趙家的女兒,咱們相信她!”
父親急了,猛咳著嗽道:“親家母,這關係到娟的清白,我必須得向你們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