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夏晴隻是怔怔地躺在床上注視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春閣打開門就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腳步放慢幾分。
“晴晴姐,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剛才煮了粥,要不要嚐嚐?”春閣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她的床頭櫃上,輕輕俯到她的耳邊問。
她連眼睛也沒有轉動一下,隻是微微地搖搖頭,繼續盯著剛才看的地方。
“晴晴姐,你都一天什麼都沒有吃了,這樣下去身子遲早會垮了的,好歹吃點吧,別跟自己過不去啊。”春閣盡力想說服她,最近她的飯量實在是太少了,僅僅就是這幾天的功夫,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單薄得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
“我知道。”夏晴淡淡地回答,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多說,什麼都不想做,就隻想這麼靜靜的,仿佛就這樣一直走向世界末日一樣的靜謐讓她無比地安心,她現在什麼都考慮不了了。
“那我放在這裏了,你餓了的話就吃一點。”春閣搖搖頭,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夏晴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你去把楠楠抱過來吧。”
“好的。”春閣走出去,很快又回來,胳膊上是正在閉目養神的楠楠,夏晴接過來,楠楠身上的溫度終於給了她一點安全感。
把臉放在楠楠毛茸茸的身子上麵,夏晴閉上眼睛,聽著窗外不時發出的細碎的聲音,感覺又有點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被大力地推開,嚇得楠楠一個機靈,迅速警惕地支起身子。
路皓南帶著一股外麵特有的冷冽的氣息走進來,大步邁到床前,一隻手拎著楠楠的尾巴,重重地甩到地上。楠楠被摔得一聲慘叫,迅速地跑到屋子外麵,看著落荒而逃的楠楠,明顯有一條腿有些一瘸一拐的,夏晴不由得心疼起來,怒視站在床邊的路皓南:“你幹嘛啊?”
冷鷙的眼睛掃過一絲也沒有動過的飯菜,路皓南沉著聲音問:“為什麼不吃飯,想餓死抗議?”
夏晴扭過臉:“我倒是想餓死,這樣就不用在這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爭著搶著想住在這裏?夏晴,不要不知好歹。”路皓南眯起眼睛。
“嗬嗬,那你就去叫那些女人住在這裏啊,我不稀罕。”她淡淡地說。既然有這麼多女人願意過這樣做金絲雀的生活,既然他從來都不缺女人,為什麼要一直這樣囚禁著她不放?
“稀不稀罕由不得你。”他的大手捏著她的下巴,“我警告你,不要玩絕食,你要是敢死,我就先捏死那隻貓給你陪葬!”路皓南冷冷地說。
“路皓南,你還是不是人,連一隻貓都利用!”夏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路皓南真的是太卑鄙了!
“怎麼?覺得我卑鄙是不是?”他仿佛能聽懂她心裏的話一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嗎?那隻貓死了,罪魁禍首就是你!今天再不吃飯,我保證你明天就見不到它!”冷冷地說完,他放開她的下巴,大步流星地朝外麵走去。
她真的是恨死他了,討厭他每次都能成功地抓到她的把柄讓她投降,討厭他總是拿那樣胸有成竹地威脅,仿佛一隻貓抓到老鼠一樣,總是要玩弄一番才會吃掉,讓她恨到骨子裏,涼到心裏。
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裏滲出來,她在三年前覺得自己不會再哭了,所有的眼淚都已經流光了,但是當再次遭遇到他時,所有的堅強都變成泡沫,碎在他的手段裏,接近他隻可能有痛苦。
春閣很快就又端著飯菜走進來,夏晴直起身,端著碗機械地往口中送著飯,眼淚混著飯菜進入口中也仿佛毫無知覺一樣,艱難的吞咽讓人覺得她吃的是毒藥。為難地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春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隻能這樣任由她消沉下去。
春閣不知道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連她一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路先生在意晴晴姐,而且是非常在意,每次失控生氣都是因為她,知道她偷偷跑出去的時候眼睛裏除了憤怒明明就還有痛惜,把晴晴姐當成他最重要的東西霸占,一點也不肯讓步。
晴晴姐就更不要說了,雖然整天態度都是淡漠的,但是對路先生的感情瞎子也能感覺到。
但是這兩個人仿佛上輩子就注定好相互折磨一樣,沒有一個人願意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采取極端的方法,就這麼讓對方誤會,再把矛盾加深,一直都是這樣的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