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瞧著那陳靜嫻,倒是個安靜端莊的美人胚子,梳著涵煙芙蓉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金鑲珠寶半翅蝶簪,身著一襲芙蓉色的八答暈春錦長衣,腳上穿一雙寶相花紋雲頭錦鞋,規規矩矩地立在那裏,瞧著倒是十分內斂。
不瞧倒還好,瞧了之後簡容就更鬱悶了,呆在一旁半晌不說話。
一旁的監正以為簡容是在為他方才的那句“自律”生氣,心裏哆嗦的緊,連忙又跟著寬慰了一句:“其實……七情六欲乃是人之本性,想要控製確實也是挺難的,國師大人已經做得很好了。”
簡容都不想理他,淨扯些有的沒的。
監正見簡容不理他,頓時心裏更發怵,暗罵自己多嘴,怎麼就非要提國師大人的傷心事呢?
正待監正還想再說兩句,好好開導開導簡容的時候,趙德忠忽然走了進來。
周圍人一見趙德忠,如見聖駕,連忙低頭叩拜。
趙德忠很是威風地點點頭,催促他們各忙各的,然後走到了簡容的跟前:“國師大人,聖上要見你,跟雜家走一趟吧。”
簡容便跟著走了,身後的監正眼巴巴地望著簡容走遠,不由得歎了口氣,希望國師大人寬宏大量,原諒他的一時口誤啊。
簡容進的是一旁的偏殿,原來聖上的大駕早就已經到了,隻是一直都不曾出來,想必是等著太後來了之後,他再去,如此……才算是顯得威風。
簡容按照規矩行了禮,皇帝就先開了口:“近來欽天監忙著秀女命格的事情,勞煩國師過去幫忙,愛卿可曾對朕有怨言?”
皇帝還是那麼和藹可親,好像簡容有怨言皇帝就不會壓榨她勞動力似的。
簡容笑了笑,連忙說道:“微臣哪裏敢,為陛下效勞,是臣的本分。”
簡容想著,自己麵對這梁帝,大約是將她這輩子的奉承話都說盡了。
皇帝對著簡容招了招手:“愛卿過來坐吧!”
簡容有些受寵若驚,總覺得聖上這突然的近乎,來的十分可疑。
簡容就知道,從她被聖上派到欽天監做事的時候,自己就免不了要成為聖上的一顆棋子。
簡容心煩的很,慢悠悠地挪到了皇帝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一坐,便是如坐針氈。
“朕讓你去欽天監的這些天,可曾有什麼特別的收獲?”皇帝果真是早有預謀的,畢竟秀女選拔之事可大可小,誰也不希望整天睡在自己枕邊的人會是別人的奸細。
簡容眸子轉了轉,這些天她人雖在欽天監,但其實大多數事情都是監正在做,她又不會算命格,去了也是白搭,隻能幹坐著裝裝樣子。
要說特別的收獲,大概也就是陳靜嫻的事兒了,因為事關封毅,簡容尤其的印象深刻。
“有人打算將陳靜嫻賜給寧王殿下做妾。”簡容直截了當,此事一看就是太後的意思,想要拉攏封毅為封安所用。
皇帝哪裏肯如了太後的願?
皇帝聽完之後,麵色倒是絲毫不顯,隻是隨意地問了一句:“還有沒有別的了?”
簡容搖了搖頭:“沒了。”
簡容回到大殿的時候,皇後、陳惠妃還有太後已經入了座,就差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