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一切仍然籠罩在朦朧的夜色中,城市依然在沉睡,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馬永剛感覺空氣悶熱潮濕,他走出大排檔一條街,身上的恤衫又像粘濕的抹布一樣緊緊地糊在他的身上。
他一邊漫無目的地徜徉在大街上,一邊在心裏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自然還去飯館打工,再幹它兩三個月,就到證券市場碰運氣。現在飯館還沒有開門,隻有等亮了再。應該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有了精神,才能去打拚。他來到了海川市的一條河邊,河兩岸是帶狀公園,有高大的熱帶樹木,有翠綠的草坪,他在一張遊人座椅上躺下來,頭枕著行李箱,河風吹過來甚是涼爽,因為太疲憊了,所以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永剛被城市的喧囂驚醒,已大亮了,他看到不遠處的街道上,來往車輛快掠過,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他打算到對岸去找工作,他拉著旅行箱向附近的一座橋走去。橋上有幾個農民工坐在邊道上,用破紙夾子寫著裝修、打家具等字樣,他們吸著香煙,百無聊賴地等待著願者上鉤。
馬永剛看著紙夾子上兩個歪歪斜斜的裝修字樣,心裏就是一亮,海川市是一座新興城市,新移民不斷增加,因此,有很多居民樓正在不斷地施工興建,家居裝修無疑有著非常廣闊的前景。自己為什麼不在這方麵探一探深淺呢?不定就能闖出一片新地來。
他看見坐在“裝修”紙夾子旁邊的男人,有三十多歲,長頭亂蓬蓬的,濃眉大眼,很是英俊,一身衣著又髒又舊,上身是白色短袖恤衫,下身是牛仔褲,手裏拿著一個翻蓋手機。
馬永剛走上前去。
先生是想裝修嗎?他了一口金州話。
馬永剛的心裏不禁湧起了一股熱流,千裏之外,能夠聽到鄉音,遇上家鄉人,讓他倍感親切。
你是金州人,我們是老鄉啊!馬永剛故意加重了鄉音。
真的是老鄉啊,您是金州哪個區的?夥子顯然也很激動。
我是岸西區的,你是哪個區的。
我是北郊的。先生,在海川什麼地方財啊?
我……我原來在證券公司工作,不幹了,最近剛注冊了一家裝修公司,實在的,裝修業務不少,就是缺少裝修工人。馬永剛感覺自己瞎話一點都不帶眨麼眼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出來闖蕩,不能見誰都實話實吧。
先生,沒問題啊,你要多少人,我這有多少人,既然是老鄉,我們可以合作啊,您有業務,我有工人。我們在海川幹了兩年多了,工人技術絕對過硬。請您一百個放心。夥子著,給馬永剛遞過來一顆紅塔山,並打著了打火機。
馬永剛深吸了一口煙,來的都是咱家鄉人嗎?
是啊,都是一個村子的老鄉,要麼就是四鄰八鄉的親戚朋友。夥子眼睛亮亮的,熱切地盯著馬永剛。
把你的手機號留給我,我回去和公司的人商量商量。馬永剛並不急於表態。
夥子名叫魏洪濤,馬永剛也給魏洪濤留了自己的手機號。
馬先生,我等著您的好消息。
好吧,我盡快找你。馬永剛不動聲色地告別了魏洪濤。
一個初步計劃已經在他的心中悄悄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