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是我 無以言說的傷(1 / 2)

後來我才知道,當晚那個女人,就是之後賜她噩夢一場的那個神秘女人。她那天就是趁著依依的丈夫醉酒迷糊之際,假裝成依依把她丈夫送到了家樓下,然後故意的裝作親密的樣子給依依看。

我也曾一度很是自責,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因為重度肝昏迷一直躺在病床上渾渾噩噩。好不容易康複了一下,才能勉強的撐著身體去把她從那裏麵撈了出來。

而且再說試圖救她出來的過程中,又讓我意外得知了秋陽母子也是參與其中的。我知道他們被人威脅了,而背後的那個人,後來也全查清楚了,林初,當初那對母子來到我們家之前呆過一年的人家的女兒。

真相步步逼近,意外也隨之盤根錯節。

為了救出依依,我傷了陳嫣然。她的臉多半是毀了。從當初她看我的那種眼神我就知道,我要償的。

無論是她那麼多年的青春,還是這樣看似美好的臉。

我自然不怕,我怕的隻是……

我死了,誰來照顧依依和小澈呢?

眼看著她們的關係一天天變得更好起來,我知道,自己這次終於沒有選錯人了。

病情一度惡化,我靠著副作用極強的藥物強撐了下來。可是那天,還真是差點就撐不下去了。

我剛一推開門,我就知道屋子裏進來過人,因為我做過特殊的記號。現在那個記號不見了,而小澈和我以及依依都不在家。

那麼是誰進來過,我一想,就明白了八九分。

等隨後的依依一來,我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裏,讓她什麼都別說,讓後便拉著她一同躺下。我想著我這裏那麼暗,就算要監視,恐怕也隻能聽見聲音。

於是便假裝睡著,等到依依收到了那條短信之後,我偷偷的睜開眼,看到了內容。

再然後,我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即刻從無以名狀的惶恐中解脫了出來。

我們相互演了一場戲,直到林初信以為真,將她約到了樓頂。

一番掙紮哭訴之後,林初將孩子拋向了我們。秋陽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住林初,我則第一時間盯緊了孩子,而後在依依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牢牢的接住了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孩子。

我永遠也忘不了依依重新抱回自己孩子時,那串喜極而泣,悲喜交加的淚水。

林初當場身亡,本就悲傷的秋陽,在得知自己的母親當時偷偷打了一個炫耀我們的父親正躺在她的身旁的電話給我母親,導致當時正在開車的她一時慌了手腳,釀成了三人死亡的重大悲劇之後,整個人越發消沉了下去。

最後,依依的前夫以故意傷害罪獲刑,而秋陽的母親則以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入獄。

我們的父親得知真相後整日惶惶淒淒,時常一個人呆呆的看著母親和姐姐的照片流淚。沒多久,他就患上了老年癡呆。

我們將公司股份全部變賣,分成三份,一份我拿著,另一份則由秋陽支配配。其餘的放在了父親的戶頭,由專門的人員負責打理,供給父親今後的開銷和醫藥費用。

我的小澈,在依依和她孩子的陪伴下,笑容越發多了。

我知道,他終究會好的。

隻要能一直一直的呆在一個有愛的環境裏。

又到了一年中最熱鬧的過年時節。

秋陽終究還是從悲傷中走了出來,自己創辦了一家愛心心理谘詢診所。用之前分配到的資產做了啟動資金,免費幫人看心理疾病。

而我身邊那三小隻,每天都是歡聲笑語。我看著他們三個歡歡喜喜的模樣,心裏也高興著,也悲傷著。

高興得是就算我離開了,他們彼此還有個依靠,也不至於太孤單。

悲傷的是,他們笑得越燦爛,我心裏就越舍不得。

但是我知道,再不舍,生命也不會再為我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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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會那天,依依說要到廟裏去給小覺和林初上一柱香。

小家夥嫌裏麵太嗆人了,就抱著小妹妹在外麵等。

我和依依三跪九叩,神情懇懇。

上完香後,依依喃喃的問我,“彥,你說,菩薩為什麼總是低眉閉眼,是覺得這世間有太多的悲哀和不易,都不忍心看下去了麼?”

我仰頭望向這高大的菩薩像,惘然一笑,“我覺得像是在落淚。菩薩肯定看過了我們所有人都沒看過的滄海桑田,也看清了我們所經曆的這個人世間種種的離合悲歡。當她徹底的看清了這個世界時,覺得這人世間既荒蕪,又美好。既充滿了悲憫,同時又滿懷欣喜。這個時候所有的感應,就化成了那低眉的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