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南鏡境之行, 慕挽歌帶上了七公主,隻是到底是金枝玉葉,自小未吃過苦頭的七公主,此番吃了些苦頭。

不到一日, 七公主的大腿內側及臀部便磨破了, 可她一直忍著不說。

是在路過一個鎮子時停下喝水用飯時,慕挽歌發覺她走路姿勢怪異才驚覺忽略了她貴為公主的事實。

因七公主之故, 慕挽歌臨時決定在鎮子上住一晚, 待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在客棧住下,慕挽歌親自送藥去給七公主, 七公主的房門隻是虛掩, 她推門進去,隱約聽到壓抑的哭聲。

慕挽歌走進去, 屋中之人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抬眼看來。

七公主來不及擦拭的淚還掛在白皙小臉上,淚眼蒙蒙看著慕挽歌, 委屈極了。

“嫂嫂,小七並非有意拖後腿,小七知曉哥哥麵臨困境,生死關頭,隻是想去救他,可是……”

“嗚嗚……小七不是故意的……”

七公主趴在床上哭得稀裏嘩啦,自責不已。

慕挽歌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若叫你哥哥瞧見了,又該笑話你了。”

七公主抹了把淚,吸了吸鼻子,嗚咽道,“嫂嫂,我難受死了,屁股好痛,可我擔心哥哥……”

抬手摸了摸七公主的頭,慕挽歌輕聲細語安撫,“你要相信你哥哥,他那樣的人豈會輕易出事,咱們不急,慢慢去見他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七公主頓時破涕為笑,就著衣袖抹了抹眼角,有些難為情地低了低頭,“哥哥那樣厲害,定不會有事的,嫂嫂說的是……”

慕挽歌輕笑,“傻丫頭,來來來,我給你上藥,此藥是我親手調製,藥效極佳,夜裏睡著便不覺得疼了。”

七公主仍有些害羞,慢吞吞的寬衣解帶,慕挽歌隻覺好笑,將藥瓶塞給她後便起身走了。

“嫂嫂……”七公主不明所以,怯生生喚她。

慕挽歌頭也不回,擺手道,“我叫你的侍女來幫你。”

七公主捏著藥瓶,紅著眼笑了。

此番七公主同八皇子一同離京,七公主身邊隨侍的隻有一個婢女,卻也是打小便侍候七公主的,相比之下,七公主自然在侍女麵前更放得開些。

慕挽歌深知如此,遂才將藥留下便離開了。

七公主的侍女進屋後,慕挽歌回隔壁屋,叫靈璧去備一輛馬車來。

翌日一早,七公主瞧見馬車時歡喜不已,心下更是感激慕挽歌對她的好。

但也正如慕挽歌昨夜說的那樣,不著急,慢慢前行便是了。

是以,一行人慢悠悠朝南境的方向前行。

又是一日過去,黃昏時分,終於抵達南境。

墨隱在帶人在城門外迎接。

見到墨隱那一刻,七公主焦急詢問,“墨隱,哥哥尋到沒?”

墨隱並未立即回答,在行禮時搖了搖頭

七公主眼中的期待一點一點消散,失望垂眸。

騎馬在前的慕挽歌扭頭看了一眼,給墨隱會意,未再多言,上馬領著一行人入城。

南境方經曆過大劫,因宸王與禹州秦家同來南境賑災,短短數日,災情已控製住,此時城中恢複幾分元氣。

不僅僅是禹州秦家,連京中的風家亦掛著風家亦掛著家徽搭了粥棚施粥。

慕挽歌疑惑問墨隱,“風家是何人來此?”

墨隱應道,“稟王妃,是風少主。”

慕挽歌正欲說什麼,忽然瞧見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師兄?”

楚香寒自風家粥棚裏出來,站在慕挽歌馬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笑吟吟看著她。

“師妹,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慕挽歌並無寒暄敘舊的熱情,可他攔住去路,她隻好下馬。

有些事似乎在這一刻全然有了解釋,可她心中仍存有一絲僥幸,希望洛辰脩無事。

可越是強迫自個兒這樣想,對上楚香寒的目光,她遍體生寒。

楚香寒與風辭一同出現在南境,而洛辰脩偏偏失蹤了,怎會如此湊巧。

她早知楚香寒不可信。

那麼,風辭呢?她可會錯信了風辭?

此刻,楚香寒似是興致極好,與慕挽歌寒暄起來。

“論起來,秦爺與我們乃師出同門呢,如今我才知師妹你竟然是秦爺的女兒,是秦家的大小姐……”楚香寒自顧自說著,語氣無比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