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乃新府邸,仆從少,煎藥之事更是墨隱親力親為,而綠意竟破天荒自願幫墨隱的忙。
起初慕挽歌並不信這事兒真是綠意所為,可直至眼見為實,她不得不信。
事後細想,在洛王府時一葉障目,從未懷疑過綠意,事實上也隻有綠意做得到。
綠意與靈璧跟在她身邊很多年,懂些藥理的,平日在藥廬時,配藥抓藥,綠意與靈璧毫不含糊。
慕挽歌以自身為煉藥鼎器,養成結縭蠱救洛辰脩,綠意在他調養的藥裏做手腳……
思前想後,慕挽歌仍想不明白綠意到底受何人指使,她想尋個機會,親口問綠意。
而知情的洛辰脩卻氣定神閑,毫不在意的模樣,似乎那藥要毒死的是別人不是他一般。
聽她試探,洛辰脩也學她方才的舉動,將棋子扔在棋盤上,使棋局毀得更徹底些。
而後他抬眼笑看著她,目光悠悠,意味深長。
“阿挽可曾想過你父兄的失蹤並非他人所為,而是……”
慕挽歌麵色微變,“此言何意?”
洛辰脩道,“父王與嶽父大人早年相識相交,父王亦覺得嶽父大人非尋常人,卻甘願歸居田園,極為反常,也曾派人查過,可一無所獲。”
“你言外之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與我父親過去有關的所有信息,而你懷疑這件事其實是我父親早安排好了的。”慕挽歌冷笑。
洛辰脩起身來到她身旁蹲下,雙手扶住她的肩,將她身子扶轉麵對他。
“阿挽,我隻是將我的猜想說給你知曉,還有一件事,我要與你說。”
俊眸含情,卻是無奈居多,慕挽歌壓了壓情緒,道,“你說便是,我聽著。”
洛辰脩抬手撫上她的麵頰,溫聲道,“你先得作出承諾,無論之後我說的你信或是不信,皆不可衝動行事,更不可離開我半步。”
見他如此鄭重,慕挽歌反倒鬆了一口氣,他這般模樣,那便是早有計較,無需她勞心費神。
聽他的便是。
她點了點頭。
洛辰脩道,“一年前,便是你我定下親事後一日,狄國太子赫連溟歸政,正式代替年邁體弱的狄國國君監國處理政務,隨太子回歸的還有早年外出遊曆的太子親舅父靳鬱風,一歸國便封了丞相,輔佐太子理政,便是那時,我朝邊關不再安寧。”
慕挽歌猛地站起身,在原地來回踱步,焦躁不已。
“你可曾見過那狄國太子的模樣,還有那位丞相,他們長什麼樣,你可親眼見過……”
他想說的,她已然明白,她不願相信的,他亦知曉。
但事實如此,她始終要麵對。
“阿挽,與狄國的最後一役,與我對戰之人便是赫連溟,交過手,我傷了他。”
慕挽歌心下焦躁難平,擺手道,“你且讓我獨自靜一靜。”
洛辰脩沉默無言,在她欲離開時,他自身後抱住她。
“阿挽,你姓慕是真的,可你的父兄與你並非血親……”
終究,他還是道出真相,一個關於她身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