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想想,她覺得那時覺得他可憐,定是她腦子抽了。
洛辰脩何許人也,他需要同情?
答案是否定的。
他隻欠揍,不缺同情。
她暗自鄙夷,時而朝洛辰脩瞅去,很容易引起了洛辰脩的注意。
平靜地任她瞅了幾眼後,洛辰脩吱聲了。
“阿挽欲言又止為哪般?”
“嗬嗬,世子爺真是善解人意。”慕挽歌幹笑兩聲,語氣不大好,“一年前安排在我身邊的那兩兄妹你若是舍得,便送與我如何?”
洛辰脩揚眉輕笑,“非言、非語也是後補聘禮之一,自是隨你處置,若還缺,來日得空,我讓墨隱將所有護衛召集,你親自挑選。”
“……”
慕挽歌擺手,“多謝世子慷慨了,我很窮的,沒那麼銀子養閑人。”
洛辰脩笑意愈深,道,“銀子我出。”
“說了不要,身邊前呼後擁的日子,我瞧著都累,瞧你那郡主妹妹,哪一回外出不是如此,招搖過市,能活到現在,你該給洛王府的護衛家響銀才是。”他們著實不易。
所謂樹大招風不無道理,洛王府可比尋常的高門府第尊貴惹眼多了。
洛王赫赫威名,如今洛王府又出了一個能征善戰的世子,父子倆威震八方,大權在握,少不得有人眼紅。
但張氏母女可是蠢得很,身為王妃的張氏眼淺虛榮,而洛碧茹行事更是目中無人,仗勢欺人的事沒少幹,得罪了不少人。
在洛王府的這一年多,慕挽歌與張氏母女的關係算不上劍拔弩張,卻也時常針鋒相對。
慕挽歌倒是想井水不犯河水,隻待合適時機自洛王府脫身便是,奈何洛碧如覺得日子過於寂寞,總想找點樂子。
於是,這一年多,慕挽歌倒也不寂寞,時常有不長眼的人湊到她跟前讓她解悶。
久而久之,洛碧如見到她再不敢囂張,直至那日拿到放妻書……
思及至此,慕挽歌臉上的笑漸漸隱去,站起身時不忘叮囑了一句。
“你的傷暫無大礙,近幾個月不可動武,亦不可過多操勞,好好將養著。”
洛辰脩斂眉,平靜地道,“我隻想留住你。”
邁出的腳頓住,慕挽歌愣了愣,偏頭時對上他的目光,一時說不話。
“你……”
而洛辰脩在此時垂眸,不再盯著她,自怨自艾之言令人動容,“我自知命不久矣,仍舊想你陪著我,是我自私了……那時我娶你是真心的,如今亦然……是我強求了,你若要離開,我不會……”
聽起來,她像個負心漢。
慕挽歌張了張嘴,不禁扶額,“洛辰脩,你話本讀多了罷。”
生離死別的煽情真不像他。
洛辰脩再抬眼,目光誠懇,“肺腑之言,阿挽為何不能信我一回。”
說完,又委屈眨了眨眼。
反差太大,慕挽歌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他,半晌無言。
“信我一回,可好?”他起身上前,執起她的手,目光灼灼。
掌心溫熱,慕挽歌低頭望著被他握住的手,撇了撇嘴,“你別趁機占我便宜啊,在洛王府的一年多,我揍人的本事練得不錯,鼻青臉腫的世子爺可不威風。”
見她並不排斥他的靠近,洛辰脩心中歡喜,“你在王府受了諸多委屈,我回來了,誰也不敢再欺負你,王府裏那些不長眼的奴才,已命墨隱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