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願再活下去(1 / 1)

陶中醫搖了搖頭,神色悲戚,“少帥……安姑娘本就體虛,這次滑胎失血過多,舊疾未愈又添新病……我們已經用了各種辦法來診治,可依然不見任何起色……”

蕭如夜濃眉深蹙,頓了片刻,又問:“那個胎兒……多大了?”

“不足一月。”

“怎麼可能?”蕭如夜緊了緊拳,“她明明每晚都點了熏香,怎麼會有這個孩子?”

自從他得知了他與安婉星的關係,便明白他與她之間是絕對不可能有孩子的,便令陶中醫謊稱她有心悸之症,讓她每天點的安神香,不過是為了讓她無法懷孕的麝香罷了……

如此想來,難道這孩子真是她和白以末的?

他們一月前就有往來,又或者……更早?

否則,以白以末的為人,今日又怎會奮不顧身的為她出頭?

蕭如夜緊攥的雙拳,不由得青筋暴起。

陶中醫歎了口氣,愁眉不展道:“少帥,事到如今這孩子是誰的又有什麼重要?老夫不妨直說,若安姑娘今晚醒不過來,我看您還是提早為她安排後事吧……”

如同雷轟電掣一般,蕭如夜的臉上刹那間褪去了血色,身形一晃,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

他突然一把扯住陶中醫領口,雙目嗜血般通紅,“她要是死了,我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陶中醫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少帥啊,我們已經盡力了,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是安姑娘的心已死,是她自己不願再活下去了啊!”

這話,令蕭如夜最後的防線徹底被擊垮!

她就這麼厭惡他?留在他身邊,對她來說就這麼痛苦嗎?竟然一心求死,連半點求生的欲望也沒有了……

可是……這許多年間,他又何曾不痛苦?

蕭如夜從小就憎恨他的父親,即使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可若不是那個負心的男人,他和他的母親又怎會寄人籬下受盡非議。甚至曾為了一頓午餐,他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脫掉衣服,委身於一名渾身惡臭的屠夫……

又甚至,母親被誣陷和人私通,他們被亂棍打出住處,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蕭如夜的童年是漆黑幽閉的夜,而遇到安婉星的那個午後,他第一次感覺到,心中的某個地方像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然後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

那是救贖的聲音。

然而,仿佛上蒼的惡作劇,安婉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而她的父親安世清卻是害他暗無天日,令他母親蘭綺一生悲慘、抑鬱而終的元凶……

他的世界再一次崩塌,為了替母報仇,在安婉星十六歲生辰當晚,他趁人多眼雜,一把火燒了安家戲園。

漫天赤焰中,他眼中那唯一的光亮消失了……

他從大火中逃生,離開了金陵,隨後報名參軍。原本打算死在戰場上,可又多少次死裏逃生。

後來,因他功績卓越,幸得元帥賞識,收他做了義子。

元帥膝下無子,又突染疾病身亡,他便繼承了南淮軍閥元帥一職。

這些年間,跟隨軍隊南征北戰,他唯一忘不掉的,依然是那抹停留在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倩影……

三年前戰火逐漸平息,他率軍回到金陵城,那時金陵百姓已被鴉片所控製,城中一片狼藉,民不聊生。

他徹查販賣鴉片的背後黑手,不料卻查到了安世清的頭上,安婉星被牽連入獄,他第一時間將她救下,藏在了綠蕪別院。

隻要她在他身邊,安穩的度過下半生便好,他不會再對她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原本是隻是這麼想的。

但是……那份思戀就仿佛刻進了骨子裏,每見她一次便滋長一分,終是一朝爆發……

那天,煩悶不已的蕭如夜喝了不少酒,回到綠蕪別院,見到那令他朝思暮想的人,便再也克製不住那壓抑已久的愛欲。

可一夜瘋狂換來的,是越發崩壞的內心。

他日日夜夜的在她身上索取,飽受心中倫理道德的譴責與折磨,卻又如狼飲血,日漸成癮……

他甚至不敢正視她的模樣,為了證明不愛她,每一次都近乎折磨的在她身上留下傷痕。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幡然醒悟,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自欺欺人,他愛她一如過去,早已深入骨髓,從未改變……

猶如被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心上,蕭如夜深潭般的眼眸蒙上一層薄霧,他繞過陶中醫,衝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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