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流產的關係,許秋怡的病情急轉直下,救護車上,醫生已經采取了一係列的搶救。
而躺在旁邊靜靜的看著許秋怡的姚影,眼神中卻蘊藏著一抹讓人無法參透的光。
許秋怡被迅速地送往急救室,她迷迷糊糊的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
沉重的呼吸聲在耳邊徘徊不去,許秋怡聽到身邊有人輕聲說道:“準備摘除子宮。”
摘除子宮!許秋怡的心跳驟然加快,血壓上升,心率不穩。
“鎮定劑,快!”
不要摘掉我的子宮,許秋怡在心中呐喊,可是她虛弱的身體,讓她根本無力掙紮。
呼吸機被換成了麻醉,許秋怡,眼前最後的場景,便是醫生拿著手術刀麵無表情的站在麵前。
“準備手術。”
就好像是做了一夜亙長的夢,許秋怡在夢中慌亂地奔跑,身後是席安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我要你給姚影抵命!”
“啊!”一聲尖叫,許秋怡從夢中醒來,猛地坐起身子,滿身的汗水,忽的涼了下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肚子上傷口的劇痛讓她臉色慘白,又躺回到床上。
轉頭看看四周,還是那潔白到刺眼的牆壁,刺鼻的消毒水味,此時也不那麼難聞了。
窗外樹影搖曳,枯枝上最後一片落葉,也掉了下來。
許秋怡愣愣地看著窗外,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肚子,眼眶通紅。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最終的結果,她的子宮沒了。
剖腹取子的傷疤,重疊著子宮被切除的傷疤,許秋怡感覺到身體的無力。
旁邊的玻璃瓶中,液體順著透明的滴管,慢慢的流進許秋怡的身體裏。
此時萬念俱灰。
許秋怡忍不住閉緊雙眼,可是卻發現,眼淚無論如何也流不下來。
她睜開雙眼,苦澀的笑了起來,翻身勉強地撐起虛弱的身體,穿鞋離開病房。
傍晚的陽光昏沉黯淡,將許秋怡的影子斜斜的打在走廊上。
許秋怡艱難地邁著步伐,感覺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她扶著牆壁緩緩的向前挪動。
前麵的病房外,席安正站在那裏,眉頭輕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許秋怡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看見席安就像是看見了魔鬼一般,忍不住向後退去。
可是她慌亂的腳步驚動了席安。
席安轉過頭來,冷漠的看著許秋怡:“看來你能下地走路了,那就不要給我裝蒜,進去給姚影道歉!”
席安的聲音,就像是巨大的石頭,緩緩的朝著許秋怡壓了過來。
許秋怡害怕的向後退去,可是身體虛弱的她卻根本無力奔跑,向前跑了兩步,又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身後的席安有沒有追上來,許秋怡猛地衝進房間,將門關上。
靠坐在門後滑落到地上。
“我是罪人,對不起,姚影。”她低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蜷縮著雙腿肚子上的傷口又被扯開,鮮血漸漸的染紅了衣服。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許秋怡驚恐的抬起頭來,聽見門縫裏傳來姚影甜甜的聲音:“秋怡,你怎麼啦,快起來,我要進來了。”
許秋怡擦了擦眼淚,扶著牆壁,艱難的站起,讓開了房門。
姚影轉動著輪椅,從房門外麵進來。
“姚影,你身體不好,為什麼不在床上躺著。”許秋怡強撐著露出一抹微笑。
“哎呀!”姚影突然一聲驚呼,嫩白的雙手捂住嘴唇:“你的肚子怎麼流血了?”
姚影拉著徐秋怡的手,慌張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拚命的伸手去按下床頭的急救鈴。
看見姚影的舉動,許秋怡更加愧疚。
醫生給姚影重新包紮了傷口,又囑咐了幾句之後轉身離開。
姚影坐在許秋怡的床邊,歎了口氣,滿目憂傷:“沒有想到我們一別這麼多年,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