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知這裏邊肯定有鬼,“小姐問你話呢,這是誰給你的?”
她心裏對銀柳也是有敵意的,本身嘛,她現在是上官婉婉這裏的大丫鬟,突然來了個銀柳,一來就跟她一樣伺候在上官婉婉的身邊,她就怕哪一天被取代了大丫鬟的地位。
“……是……是二小姐院子裏的……丁香……”銀柳磕磕巴巴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甫一聽到丁香的名字,上官婉婉還怔楞的不知道是誰,珍珠上前壓低了聲音,“是那個和她一起的丫鬟,被挑剩下的那個。”
上官婉婉本來就忌憚這幾個丫鬟,此刻見她與那個什麼丁香私下裏還有往來,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的樣子,哪能忍得了,起身把花樣子往地上一扔腳踩到上邊碾了幾下,手遙遙指到了她的鼻子上。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珍珠沒有教你規矩嗎?!”
珍珠一聽大呼冤枉,“小姐,奴婢第一天就教她了啊。”說著就上前廝打銀柳,“你這個作死的小蹄子,自己沒事找事也就算了,還要帶累了我!”
銀柳被打也不敢還手,隻敢一麵躲一麵哭哭啼啼的,上官婉婉看的心裏暗爽,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又坐回到椅子上。
到了二更,該休息的人都已經休息了,上官婉婉院子的門被人小心翼翼的從裏邊打開了,不多會兒,從裏邊出來個身姿窈窕嬌小的人影,她站了會兒才顫顫巍巍的往二門上去了。
“呃……真……真不愧是將軍府的……酒,好……好喝……”二門上一個年輕俊秀的小廝一麵打嗝一麵左轉轉右轉轉,“茅……茅房在哪邊來著?”
裏邊守夜的另外一個年長的後生見了嗤笑一聲,“彭六啊,你說你不能喝就別喝,這才多少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那個叫彭六的晃晃悠悠的轉頭,啐了一口,“誰……誰說我……不能喝,平……平常能喝……好……好幾缸子呢……呃……”
裏邊人聽了哄堂大笑,衝著彭六搖搖晃晃的身子指指點點。
那彭六也已經迷糊了,根本不管他們笑話自己,徑直去找茅房了,走了沒多會兒卻聽到嗚嗚咽咽的哭聲從前邊傳了過來。
“誰……誰在哪裏?”彭六晃了晃腦袋,根本不覺得害怕,反而踉踉蹌蹌的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過去了,逐漸靠近了聲音的來源,他搓了搓鼻子繞了個彎就過去了。
隻見院牆罩燈下坐著個身量嬌小的女孩子,聽到他腳步聲正抬頭看過來,臉上懸掛著淚珠,我見猶憐的樣子讓彭六心裏一陣燥熱軟麻,這是他除了自家的主子,見到過的最好看的女子。
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被梳成雙丫髻,如玉盤瓷白得小臉上一雙烏黑溜圓的眼睛跟紫葡萄似得,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是不點而赤的嘴唇,身上穿著嫩粉留仙裙,上身罩著藕荷色的杯褙子,在昏暗罩燈籠罩下跟個仙女兒似得。
彭六不由咽了口唾沫,“你……你哭什麼啊?”
那姑娘縮了縮脖子,一臉的吃驚害怕,“你,你是誰?”
“你別怕,我……我不是壞人,我是彭大管家的兒子,我叫彭六。”彭六感覺自己跟踩在雲端上似得,盡管大著舌頭卻還是自報了家門,“你是不是被誰欺負了?你別怕,你說與我聽,我讓我爹給你做主。”
“謝謝你的好意了。”姑娘擦擦臉上的淚水起身,拍打了身上的灰塵低著頭就要走開。
彭六不由有些著急,想也不想就上前抓住那姑娘的胳膊,“你別怕,我真的想給你做主來著,你叫什麼名字?我……”話還沒說完就直直往地上倒去。
隻見剛才還一臉怯弱害怕的姑娘霎時跟換了個人似得,一雙眼眸冷若寒霜,胳膊隨意一伸揪住了彭六的衣領,她眼睛一眯看向暗影處,“你動手之前就不知道先告訴我一聲嗎。”
“怕你不方便。”
“哼。”銀柳冷哼一聲,“你可以走了。”
“等你好消息。”
聲音消失後,銀柳隨意一提把彭六拽起來,左右看了看朝著最近處的廂房裏走去。
先還有些人氣兒的院子霎時就沒了動靜,徒留一院子昏暗的燈光,偶爾有幾隻飛蛾往燈罩上撲,發出小小聲的碰撞。
長公主府外,一群蒙麵的人正圍攏在後院的院牆外。
“記好了,我們的目標是駱初七,抓著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