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婉婉,那丫鬟臉上一亮,疾走幾步過來福禮,“給大小姐請安,大小姐這是要出去嗎?”
一個丫鬟,卻這麼沒有規矩,哪有下人問話的道理,上官婉婉心裏很不爽快,臉色就有些不好,珍珠是個有眼力見的,但卻知道待客的道理,上前拉住那丫鬟的手扯到一邊,“好姐姐,來我們院子裏可是有什麼事?表小姐和表姑奶奶住的還安穩?”
駱將軍和駱子辰一時回不來,上官婉婉已經安排她們住下了,看那個情況似乎還是打算常住的。
被珍珠那麼一提,這丫鬟才想起來自己這次是來幹嘛的,臉上的笑更諂媚了,“我們家小姐來的匆忙,有好些東西沒帶上,現下在自己院子裏都不好出來見客了,所以著奴婢來問問,是不是可以借大小姐的衣物首飾一用。”
上官婉婉臉色立時便沉了下去,她們來的時候大包袱小包袱的,要說沒準備衣物首飾,打死她她都不會信,這分明就是被將軍府的富貴迷花了眼睛,想要東西卻用個借的理由。
那丫鬟雖說沒規矩,卻是個眼尖的,上官婉婉臉色這麼一沉,她就覺出味兒來了,登時有些不高興了,臉上諂媚的笑也沒了,“大小姐若是不方便也無事的,奴婢這就告退了。”
說著胡亂行禮就要離開。
這丫鬟是廖芳菲貼身丫鬟,因著廖駱氏平時十分的溺愛廖芳菲,別的孫子孫女都要往後放放,所以在廖府裏養成了橫行霸道的性子,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覺得比別人高一等。
乍一到駱府,雖說被駱府的富貴給鎮住了,這兩日下來尾巴卻怎麼也壓不住了。
心裏還盤算著利用廖駱氏和廖芳菲給駱初七找麻煩,上官婉婉可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和她過不去,氣急敗壞的衝著珍珠使了個眼色,珍珠會意,忙上去把那個丫鬟給拉住了。
“好姐姐,你可誤會我們家大小姐了,我們大小姐可是把表小姐當成親姊妹的。”一麵說一麵扯著她,“二小姐自來和大小姐不親近,大小姐可羨慕別人家的姊妹情深呢,別說是衣物首飾了,便是屋子也隨便去住。”
那丫鬟臉色這才和緩了不少,微微仰著下巴睨一眼珍珠,一臉的得意樣子,“既然是這樣,那我這就去叫我們家小姐過來。”
待她走後,上官婉婉氣的手心掐出一個個月牙,跺腳嘴裏暗罵了幾句,“讓人看著點,把我新打的首飾放起來,隻留幾件能撐得住門麵的就行。”說著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上門打秋風的還這麼理直氣壯。”
珍珠見她這個架勢,有些詫異,“大小姐還要去二小姐的院子?”
“當然去,為什麼不去?”上官婉婉咬牙,“那個沐夫人可是左相夫人的表妹,怎麼能讓她就這麼在左相夫人麵前露臉呢,我又不是傻子,這個機會可不會放過。”
兩人這就匆忙去了駱初七的院子。
那邊廂駱初七的屋子,氣氛比剛才要凝結許多,沐夫人已經不能壓抑臉上的震驚,心裏對駱初七的說辭也信了大半,因為夭折的孩子,連沐易都不知道,“先……先生可還算的出別的?”比如,她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龐楚雲眼睛在沐夫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歎口氣搖了搖頭,“夫人怕是時日無多了。”
又是這句話,沐夫人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揪到了一起,絲毫忘記形象上前緊緊抓住了龐楚雲的手,“還望先生明確告訴我,這時日無多,究竟是幾日。”
等死的過程才是最煎熬的。
“短則數月,長則……半年。”龐楚雲沒有掙開沐夫人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他話音落地,沐夫人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氣力一般,抓著他的手鬆開垂在身側,“……數月……半年……”
駱初七一直穩穩坐在椅子上,此刻見沐夫人好似失去生命一般的眼睛,眉心急不可見的動了動,而後起身走到龐楚雲跟前,抬腳狠狠踢了他小腿一下,“你是不是還有沒有說完的話。”
她當然知道龐楚雲說的是事實,因為沐夫人這病症已然到了晚期,確實頂多能再活半年而已,但沐夫人卻不是早死的命,上一世沒死,這一世當然也不會死。
龐楚雲向來話愛說一半。
果然,他又咧嘴笑了,“隻是,夫人的貴人卻出現了,這個貴人能助夫人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