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月告訴過她皇後不喜歡她,但駱初七是沒放在心裏的,畢竟她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要做,但今天皇後想讓她自行慚穢的意圖這麼明顯,她心裏卻怎麼也不能忍了。
在她麵前故意親近上官婉婉,不就是想把她叫道跟前排擠屈辱她嗎,不就是想讓她自行慚穢嗎,最好再由她自己心裏不安到求皇上收回成命,當然,她是沒有這個本事,可駱將軍有。
這大煙王朝,有多少疆土是由駱將軍親自收回保護著的,但他一向不喜歡金錢權利,也從來不仗著自己的軍功和皇上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盡管他脾氣暴躁,私底下也很看不慣皇帝,但他是一個忠臣,無條件忠國,哪怕這個國的皇帝是他所不喜歡的。
眼前坐著的可是未來的婆婆,但卻是很不喜歡自己,駱初七在心裏冷笑,她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駱初七重活這一世,再不會去討好任何人。
伴隨著環佩叮當的清脆響聲,江明月邁著小碎步跟在宮女身後進來了,看到駱初七的時候她臉上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還衝著她咧嘴笑了笑,駱初七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從頭看到腳。
隻見她身上穿著一件玄青色滾金邊長錦衣,前襟繡著朵朵梅花,素雅中不失貴氣,腰際一根秋香色纏腰襯得她纖腰盈盈一握,走動間帶著腰際上玉佩叮叮當當,可真是靜心打扮過的,比上次更讓人難以忽視,一下就把她給比下去了。
江明月這個人好像總喜歡作出清冷高雅的樣子,旁人在她跟前儼然成了最俗氣的人,駱初七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無聲的勾起了唇角,或許就是故意要把她給比下去的吧。
走至廳中間,江明月垂著腦袋稍稍提起裙子,盈盈跪拜下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瞧瞧這孩子,也忒知禮了些。”和麵對著駱初七的樣子不同,皇後衝著江明月的笑是真心的,身子微微前傾抬了抬胳膊,“快起來吧。”
江明月起身之後還沒完,轉身又衝著梅月施禮,態度恭謹卻不顯得諂媚,梅月眼睛一轉睨了一眼駱初七,而後伸手親熱的拉住了江明月,嘴裏姐姐長姐姐短的,像是這個屋子裏沒有駱初七這個人似得。
和梅月公主客套了幾句話,江明月就把眼神轉到了駱初七的身上,“駱妹妹呢,最近可還好,”
梅月本來是想著拉著江明月不讓她和駱初七說話的,聞言眼睛一翻,“江姐姐,也就是你這麼好心。”一句話說完,還嗤笑了一聲,充分的表達了她的不屑。
這是在皇後的寢宮,駱初七聽到了權當沒有聽到,垂著眼睛專注的喝著捧在手心裏的茶,但坐在皇後腳踏上的上官婉婉卻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梅月公主這話說的,似乎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啊。”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梅月公主斜著眼睛看向上官婉婉,“你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好好教導妹妹才是,在自己的及笄禮上和太子哥哥作出不妥當的舉動,後來還恬不知恥的求父皇賜婚,我要是她我也羞死了,哪還有臉出來見人。”
梅月公主說起駱初七及笄禮的事,上官婉婉立刻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臉,眼睛裏全是驚俱的樣子,害怕的看了一眼駱初七,就差張嘴提醒眾人駱初七拿簪子劃傷她臉的事了。
駱初七無聲冷笑,放下茶盞起身跪到了皇後跟前,“梅月公主口無遮攔,求皇後娘娘念著她是初犯,就繞了她這次吧。”
江明月和上官婉婉一時愣在了那裏,一個捧著臉,一個捧著茶,都將眼神放到了駱初七的身上。
什麼?
她在說什麼,為什麼求皇後繞了梅月公主?
幾乎在她話音落地的下一刻,梅月公主就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駱初七,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駱初七沒有理梅月公主,而是將頭伏在了地上,聲音嗡嗡傳了出來,“臣女想著,梅月公主一定不是故意當著皇後娘娘的麵,說太子殿下行為不當,也不是故意暗示皇上昏庸。”
“你!”梅月公主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徒然拔高,“你在胡說什麼,本宮什麼時候說太子哥哥行為不當了。”嗓子一緊又接著說道:“我更沒有說父皇昏庸!”
江明月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深深看了駱初七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裏,上官婉婉坐在皇後的腳下,是最能體會到她身上氣勢的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