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
鋪好宣紙,慕修離在桌上擺上了水墨專用墨汁和一硯清水,“水墨水墨,最重要的就是這水與墨,他們決定你筆下的深與淺,濃與淡。水墨畫主要用色是黑墨,必要的時也會用到彩墨,介於你年紀還小,就先學黑墨,等學會了,彩墨也就無師自通了。”
說著,慕修離拿著毛筆在水中點了點,潤濕筆尖,又在墨裏沾了一下,道,“握筆要輕,運筆要重,所有力量都是來自你的手腕,而不是手指。用墨就跟說話一樣,要時快時慢,講究抑揚頓挫,前濃後淡,前重後輕,前慢後快則前淡後濃。墨用好了,麵相就有了,但一幅畫的好與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則是用筆。”
收了手中的毛筆,他又從筆筒裏拿出一隻更為細小的,鼻尖更硬,更短,更小,“用筆成就的點線麵如同構成人的骨架,一個人長得是否好看,全看輪廓是否分明,輪廓分明的不一定全都好看,但不好看的,一定不分明……”
隻是隨意畫了兩下,宣紙上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雞就畫成了。
原本小初不是很懂,他甚至連紙上那隨意的兩筆到底是要畫什麼東西都沒看出來,可慕修離才用筆隨意勾勒兩下,頓時就變成了一隻小雞。
“哇,是小雞,爸爸,你好厲害。”
這一次,他用人格擔保,絕對不是阿諛奉承。
“是不是很簡單?”他把筆一放,衝小初笑道,“你也來試試。”
小初深吸了口氣,拿起毛筆,卻有些不知怎麼下手。
“別緊張,首先你要確定的是自己到底要畫什麼,腦海裏有東西才能畫出來……”
兩小時後。
小初房間的門一直關著,屋裏學習的氛圍很高,似乎誰都沒有發現天色漸晚。
雲希希收拾完廚房,又洗了澡準備洗衣服,可那扇門卻還是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這都十點半了,怎麼還不出來?”
那家夥該不會是趁著教小初畫畫,故意想奈在這不走了吧?
想到這,她不經眉頭一擰,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要去隔壁招呼他離開。
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準備敲門進去的時候,門卻自己先開了。
一個要出,一個要進。
兩個人正好一裏一外地站在那。
四目相對間,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就在雲希希還在猶豫如何化解的時候,慕修離卻先問了句,“你的腰還好嗎?”
這個時候問什麼腰?
難得見他一本正經的教孩子畫畫,突然蹦出來問什麼腰?
昨晚本來就是個錯,這厚臉皮的男人還好意思問。
想著,雲希希的怒火頓時就湧上來了,一咬牙,低沉的句子字字都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畢竟你腰會受傷,歸根結底全都是因為我……”他嘴角掛著壞笑,突然湊到她耳畔,故意壓低聲音,將低迷且充滿荷爾蒙的氣息吐在她耳廓,“用力過猛。”
噗!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雲希希難得平複的心情瞬間被他攪得天翻地覆,“你!”
就在那麼一瞬間,她突然頓悟到‘衣冠禽獸’到底是什麼意思。
再怎麼樣西裝筆挺,儀表堂堂的男人,難免不會有一顆厚顏無恥的心。
慕修離個子很高,擋在門口,正好擋住書桌前,專心致誌繪畫的小初,他用餘光瞟了眼屋裏,示意她真的要這樣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