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運山,祝融在山腳。”燭九陰順手取下肖宇腕間的表,扔給句芒,“記著,兩分鍾。”
“謝謝。”句芒真誠地朝燭九陰拜了拜,消失在原地。
她清楚,容許人死在自己手裏,已經是燭九陰最大的恩典了。
畢竟是囚禁神祇、屠殺守護者的滔天大罪,百死難辭其咎。燭九陰看似允了她一個小小的請求,實則卻要麵對憤怒的眾神。
“萬一她……”
燭九陰打斷蓐收,“是她將我喚醒的。”
言下之意,句芒早有心阻止事情的發生,奈何無力回天,是以喚醒了開辟神。
“你怎麼知道的?”肖宇問。
“你沒聽見嗎?句芒說,是她的錯。”燭九接著道,“告訴祝融,句芒進去,立馬撤退。”
聞言,莫曉筱問他:“需要我去接人嗎?”
“不用,讓他們自己回來。”
“要繼續?”肖宇問。
燭九陰‘嗯’了一聲,“該給的交代還是得給。”
莫曉筱腹誹,你老怕不是主要給眾神一個交代,是主要掌控大局,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任三邊跨進屋子邊問:“銜接有空檔,會不會被懷疑?”
祝融說:“句芒進去,外界沒有任何變化,才更叫人起疑。”
見兩人回來,燭九陰走到窗前,淩空施了個法。
水晶球內,空缺的大運山赫然顯現。
肖宇按了幾個按鍵,句芒和她的守護者被投影到水晶球上方。
莫曉筱沒想到,句芒說動手便動手,遇上她的守護者時,一言未發,直接取了其性命,絲毫沒有之前承諾燭九陰時的悲痛欲絕。
白發染血,男人倒在句芒懷裏,臉上的激動猶存,唇邊笑意不曾漾開,眸底柔情已逐漸暗淡,他艱難地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
句芒平靜地親吻著徐徐消散的男人,眼角有淚滑落。
良久,她對著空蕩蕩的懷抱淒楚一笑,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燭九陰隨意揮了揮手,水晶球中的大運山回歸神界。
山下的監控顯示,句芒結印施法,如約解開了囚禁神祇的咒術,想是靈力耗盡,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腳下踉蹌了幾步。
結局來得猝不及防,沒有想象中的鬥智鬥勇,沒有預料中的驚心動魄,句芒一個人,便解決了險些坑害六界的罪歸禍首。
肖宇唏噓不已,抱著水晶球,帶上寵物龍魚,嘟囔著‘英雄無用武之地’走了。
“果然解鈴還須係鈴人。”姬無玉牽著唐思琪起身,“我去善後。”
風彧對任啟道:“咱倆敘個舊,約個酒?”
任啟跟上他,剩下的是神祇們的事,他們自然不方便留在那。
“我睡覺。”莫曉筱隨口扯了幌子。
燭九陰長臂一伸,將她拉回,“我會很快的。”
莫曉筱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困了。”
“靠著我睡。”燭九陰態度堅決。
要是莫曉筱真的困了,他不會勉強她,但莫曉筱心裏有疙瘩,他便不能讓她單獨待著胡思亂想。
莫曉筱終究選擇了妥協,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麵忤逆燭九陰,讓開辟神的威嚴大打折扣。
白影閃過,句芒摔倒在地,蓐收忙將她扶到床榻上。
“替我向他們說句對不起。”句芒抓著蓐收的胳膊乞求,她雙頰紅得極不正常,嘴唇慘白,呼吸急促而紊亂。
莫曉筱愣愣地盯著她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他叫伏安,上一任守護者的弟弟。”句芒頓了頓,眼中有光劃過。
莫曉筱忽然接過她的話道:“然後,你們相愛了,正值濃情蜜意,六界通道莫名錯位,原有的秩序被打亂,來不及聯絡其他神祇,你以一己之力將其封住。是以,那一季的春天萬物枯萎,你神力枯竭。”
“你怎麼知……”許是情緒波動過大,句芒話沒說完,咳出一口鮮血。
“你覺得有什麼事能瞞過燭九陰,若非如此,他豈會應了你的請求。”莫曉筱反問。
眾神不是要一個交代嗎?
莫曉筱送他們一個便是,省得說燭九陰有失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