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筱死死抓著燭九陰, 直至摔在地上都沒鬆開過。
“小九？”她急急喊了一聲。
“我在。”燭九陰輕捏她的手指。
刺骨的寒意襲來，莫曉筱猛地睜開眼。
映入瞳孔的，是近在咫尺的冰淩，鋒利尖銳，隱隱閃著寒光，莫曉筱心跳倏然漏了一拍，後背發麻，瞬間溢出細碎的冷汗。
假使她剛剛摔下的地方，再偏上那麼一點……
冰淩刺穿頭顱, 會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莫曉筱使勁一哆嗦，立馬移開了視線。
她牽著燭九陰站起，審視著冰天雪地的世界。
入目皆是厚厚的冰層, 千奇百怪的冰柱、冰花星羅棋布，美則美矣, 卻透著詭異的氣息，令她感覺莫名的危險。
“幸好蛇不是一口把我們吞了。”莫曉筱瞅著不太嚴重的擦傷說。
“約莫是在和幻蝶爭搶身體的控製權。”燭九陰撿起旁邊的手機。
“其他人呢？”
“落在了不同的區域。”燭九陰看著手機裏的紅點道, “質量不錯，還能繼續用。”
“怎麼辦？去哪找他們？”
燭九陰將手機塞給莫曉筱，“會遇上的，不管他們在哪，出口皆位於同一處。”
莫曉筱有些氣悶, 抱怨道：“你說說你們，手機不就是該隨身攜帶麼？現下好了，要用的時候, 一個二個都聯係不上。”
“中澤似乎和肖宇在一起。”燭九陰說。
莫曉筱步子一頓，盯著手機上的紅點，無語地歎道：“合作啊合作，不再合作中爆發，就在不合作中死亡。”
“他們倆會是很完美的組合。”燭九陰毫不擔心地說，“肖宇主意多，中澤底子厚，活著回來不在話下。”
“肖宇和風彧更搭吧？起碼不會相看兩相厭。”莫曉筱裝起手機，拿出個熱水袋，掐碎裏麵的透明小球，遞給燭九陰，“話說回來，最需要擔心的是咱們倆。”
腦力值接近爆表，武力值基本為零。
“我不冷。”燭九陰將熱水袋還給莫曉筱。
莫曉筱沒接，“你現在是個人類，要是你死了，我肯定歇菜。”
燭九陰實在拗不過，換著焐熱的手牽她，試圖給莫曉筱盡量多的溫暖。
站在兩側掛著冰簾，頂部滿是冰鍾乳的洞口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
“我猜，咱們會被紮成刺蝟。”莫曉筱瞅著密密麻麻的冰鍾乳說。
左右瞧了瞧，她將目標鎖定在一簇冰花上，想著就地取材，投石問路。
哪曉得，一腳踢去，竟踢了個空。
“什麼情況？”莫曉筱穩住身形，再次用腳尖輕碰冰花。
結果無出其右，那裏沒有任何實物。
“假的？”莫曉筱又將手伸向巨大的冰柱，未料，冰柱居然是真，凍得她一個激靈，連忙縮回，“真的？”
“花非花，路非路。”燭九陰呢喃。
“聽不懂。”莫曉筱挨個分辨著冰的真假。
燭九陰解釋：“路是假的，我們順著走，永遠離不開這。”
“鬼打牆？障眼法？我們……”話未說完，莫曉筱尖叫著沒入一根冰柱內。
燭九陰反應極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跟了進去。
“靠，我他媽的背時到家了。”莫曉筱咒罵一聲，撐著身子從積水裏爬起。
“曉筱，你沒事吧？”燭九陰問。
“沒事。”黑暗中，莫曉筱摸到一截涼冰冰的東西，下意識捏了捏。
軟的！？
涼冰冰？
腦海中赫然閃現蛇的畫麵。
“蛇！”她大叫著一骨碌站起，不慎撞翻了一旁的燭九陰。
莫曉筱擰著眉，喘著粗氣，戰戰兢兢地拿出便攜燈。
光線照亮四周，莫曉筱不由倒吸一口寒氣，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甚至感覺比在剛剛的冰天雪地裏還冷。
坑坑窪窪的地麵上，有不同程度的積水，細長的蛇遍地都是，一條條蜿蜒纏繞，看得人毛骨悚然。
莫曉筱跳到石塊上，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曉筱。”燭九陰柔聲喚道。
“我沒事，沒事……”莫曉筱哽咽地說著，回答燭九陰的同時，也是在告訴自己。
她一遍遍地默念不怕，不怕，可手腳仍舊止不住地發抖。
燭九陰安靜地靠著她，等她慢慢鎮定下來。
越是在這樣的時刻，越是多說無益，一味地安撫，除了加劇莫曉筱內心的恐懼和依賴，別無是處。
不絕於耳的呲呲聲中，莫曉筱弱弱問道：“我們必須要過去？”
燭九陰點頭，“嗯。”
莫曉筱舉著便攜燈四下觀察一番，不計其數濕漉漉的黑蛇，吐著鮮紅的信子，仿佛也在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