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禦良心服口不服,說起話來,眼底仍舊幾分挑釁,可是,氣勢總歸是弱了不少。
“她說什麼?”沈長笙心頭一緊,拳頭也猛然間握了住。
“她說,方依萱她會放,隻是不是現在,而且,下一次見麵,必須要溫雅一個人過去!”方禦良眉頭聳得恍若兩座小山峰。
什麼都沒有經曆過的大少爺,忽地遇到綁架案,當然會手足無措。可是心底對親人的關切以及另一種自尊讓他不得不絞盡腦汁去想。
今日新聞播放出來的情況讓方家兩位長輩痛不欲生,已然是自責不已。而後又突然接到白雪的電話,方禦良這才選擇過來商量。
說是商量,他一路上也想好了多數的措辭,可是一見沈長笙,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咄咄逼人起來。
但明明,他也想要事情安穩解決。
“不可能。”
“我和她也是那麼說的!爸媽為此還教訓了我一頓!”方禦良隨即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激動了片刻,可是突然一想,沈長笙可是溫雅的未婚夫,可他又是誰呢?
一個不知名的大少爺。
“不對,白雪應當知曉,就算和你們打電話也沒有任何用處!”沈長笙仔細思量著,雙眼稍稍地眯了起來。
他已經很少與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說那麼多的話。
若是從前,他早就是站在一旁冷冷笑著,管他說什麼呢!
“沒有,任何,用處?”方禦良質疑地盯了他一眼,可轉眼,又被他渾身的氣勢給壓迫。
總有一種小說中見了皇帝那般的感覺。
怎麼可能?
“嗯,這件事情,她一開始所針對的就是溫城,而方依萱不過是恰好和他在一塊兒才被捉了去,如此,自然是紀家主導這件事情,方家次之!而且,她所有的要求都是對紀家的要求!”
沈長笙連自個兒都不知曉為什麼要這般詳細地同他解釋那麼多,幾近是將他當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或許這樣自己便能將他狠狠壓過一頭,他的心裏這才會少些對自己的敵意吧。
這種狀況之下,若是方家和紀家鬧翻,嗬嗬嗬,那事情就真的在往更有意思的方向發展了。
“算了。”方禦良突然歎了一口氣,整個身體一下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裏,“聽你那麼一說,我怎麼對自己反倒是更沒有了信心?”
明明性子是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方禦良,卻被沈長笙說得生無可戀。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小夥子!”沈長笙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即而來的稱呼讓他頓時抬了腦袋。
小夥子?
他以為他是大叔嗎?
方禦良拳頭一握,差點兒就衝著沈長笙的嘴角砸了過來。
“我知曉你們想要救方依萱,可是這件事情,急不得,少說還有一個月呢!”沈長笙當下隻要保證紀溫雅的安全,再乘機去查查白雪所在之地,一切便可萬事大吉。
可這些,無論和方禦良怎麼說,他都是聽不明白,倒不如什麼都不說來得好。
直接下個死命令,讓事情順著自己的掌控發展,豈不是更好嗎?
“一個月?”方禦良當即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眼底又多了幾分質疑。
怎麼感覺紀溫城對他們一家人而言可有可無?
一般人家出了這種事情,定是會鬧得滿城風雨,可紀家不僅不願將事情鬧大,更要拖延時間。
剛剛不還說他們有著撕票的跡象嗎?
難道他們就不怕嗎?
“對!”
“不行,我不允許,這件事情必須速戰速決!”剛一淩厲開口,方禦良刻意避開沈長笙的目光,以免自己又將泄了氣。
他不允許?
成王敗寇,他什麼都做不了,不允許有什麼用?
沈長笙微微勾起了冷笑,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反對無效。”
“憑什麼?”方禦良如同一個小孩子般賴著,一雙手插在褲袋子中,調整一番情緒後痞痞地盯著沈長笙。
“既然這件事情牽涉到紀家和方家,那我就勉為其難地住在這兒,等候一個結果!”
居然連一句請問都沒有?
沈長笙眉頭再一次被皺緊。他竟是不知曉,天下間還有比自己更“不要臉”的人。
當初他賴在紀家,那是真的有原因的,可方禦良呢?
這原因也太過虛無!
“我不允許!”
“嘿,反對無效!我要去和紀伯伯說!”方禦良找著了機會,趁熱打鐵般衝出了房間,直截奔著書房而去,一時之間隻留下沈長笙一個人在原地,滿頭問號。
所以自己這樣說,非但沒有讓他覺得方家與此事無關,他還要不停地往裏牽扯了?
嗬,牽扯,再牽扯,小心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