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琉月白一人提著食盒,去了冷宮。
那滿頭白發,一身狼狽,躲在稻草堆裏不願意露出頭來的女人,瞧見琉月白來的時候,慌忙過來。
她將食盒放下。
陸靈兒趴在食盒跟前,狼吞虎咽地將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她倒是不管眼前女人是誰。
自從那之後,陸靈兒便像是換了個人,傳聞冷宮裏住著個瘋子,什麼都吃,連死老鼠都不放過。
那個女人便是陸靈兒。
可奇怪的是,女皇每月總有一天會來冷宮給她送吃的。
“慢點吃,吃得太快,幾時死了都不知道。”琉月白緩步起身,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說誰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活著也好。”
“一個昏迷,一個瘋了,你們倒是樂得清閑,反倒是我,累得很。”琉月白出聲。
她緩步朝著冷宮外麵去。
身後那道深邃的眸子慢慢僵直,陸靈兒的心口忽而疼了起來,她一把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她知道,琉月白不會放過她的,她會狠狠地折磨她。
可陸靈兒苟且偷生,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她還想再見見沈時遠,哪怕隻有一麵也好。
……
琉月白才走了幾步,便聽到宮人急匆匆地朝這邊過來。
他們麵色焦灼,說小太子闖了禁地。
“什麼?”琉月白愣了一下,寒聲,“你們怎麼看人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她著急忙慌,往大殿那兒去。
而就在琉月白踏入殿內的時候,那身穿墨色長衣,鬢角染了白發,眸色略微有些猩紅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卻是誰都不曾說出一句話來。
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琉月白捂著心口,那兒疼得不行,不知為何眼眶那般濕潤。
兩人不知對視了多久,琉月白才笑著打破沉寂:“你……你醒了?”
過往的一幕幕,又一次在眼前翻飛,那是她記憶深處所有關於沈時遠的一切,她忍著流淚,抬頭:“泠夜,過來。”
她衝著被沈時遠牽在手裏的泠夜招手,這個臭小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泠夜,叫爹爹。”沈時遠一把將那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裏。
泠夜對他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反倒是溫順地被他摟在懷裏。
這畫麵,氣得琉月白直咬牙:“沈時遠,你亂教什麼,泠夜沒有爹爹,他的爹早就死了!”
她的語速很快,眼眶濕潤,身子都跟著止不住地顫抖。
沈時遠柔聲道:“你在害怕什麼,雪兒,我說過會一直陪在你和泠夜的身邊。”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慢慢贖罪好嗎?”
沈時遠抬眸,朝著琉月白伸手,可那女人執拗地很。
“娘,你不常說想念爹爹嗎?如今爹爹在這兒,你就原諒他吧。”小萌娃扒拉著沈時遠的手,徹徹底底做了個叛徒。
他不願再見母親,深夜裏一人躲著哭泣,他隻想有個男人,在他還未長大之前,能將母親保護好。
琉月白氣得牙癢癢:“你這個小叛徒,看我怎麼收拾你!”
“爹爹……娘親以前總是偷摸躲著哭,她總說想你。”
“還有她不準我見你。”
某個小不點,靠在他的懷裏,訴說著琉月白種種“罪狀”。
而此時,沈時遠緩緩抬眸,眸光微轉,他眼底夾雜著狡黠的笑意,輕輕喊了一聲:“慕雪,我回來了。”
……
自那日之後,沈時遠又重掌了這天下大權,後宮之中也隻有琉月白一人。
關於他們的故事,坊間多有傳聞。
可直到沈時遠滿鬢斑白,也無人說得清楚,有人說他窮極一生,隻為了那個叫做“俞慕雪”的女人,可之後餘生陪在他身邊的卻是琉月白。
有人說帝王薄情,有人卻說沈時遠長情。
其實餘生,唯願有你,才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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