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男擋在魚缸前,他席地而坐,正哀怨地用雞蛋揉臉,眼角的青紫色清晰可見。
甄小月打累了,坐在沙發上休息。她喘著粗氣瞥了眼那張欠揍的臉。
“看什麼看,轉過去!”甄小月沒好氣地吼田螺。
螺男哀怨地背過身去,很想替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我不知道你們已經分手了,也沒看見你扔照片,不知者不罪,我情有可原。”
“我打你還是情非得已呢!我叫你變回自己,沒讓你自作聰明!”如果不是沒有力氣了,甄小月恨不得再開一局痛扁負心漢。
“我是隻螺,我自己的樣子當然就是那個!”螺男背對著甄小月指指魚缸裏的田螺:“我要是不變成人形,就沒法跟你交流。”螺男的語氣委屈地像小媳婦兒。“你說吧,想讓我變成什麼樣兒,我都聽你的。”
“你能變成女人嗎?”甄小月突發奇想。
螺男哽咽了,真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他好累啊,身體累,心更累:“我們螺,也有性別之分,你不能因為自己是人類就歧視其他物種!”
“我就是隨口一問,別給我扣大帽子,我是個和平主義者,Peace!”她豎起兩根手指擺出Y的造型:“我跟老美有本質上的區別。”
甄小月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點出她和森森的合影:“就變這個樣子吧。”
螺男用手遮住臉,免得被甄小月看見再挨一頓揍。他湊過來看照片,很意外:“你要我變個小孩兒?!”
“男性。”甄小月強調。
“好吧。”螺男不情不願地化煙,再次出現的時候變成了一個小男孩。
甄小月打量著眼前的小孩兒,不自覺就伸出手去捏他的臉,小可愛的臉上立刻被捏起兩個軟糯糯的湯圓。螺男呼痛地推開那兩隻殘暴的手。
甄小月搓搓手,驚歎不已:“好嫩的手感,跟森森臉上的膠原蛋白一模一樣!”隨後她又自嘲地笑了:“變身嘛,跟變戲法沒什麼兩樣,習慣了就好。森森……”
“我不叫森森。”螺男抗議。
甄小月:“稀罕!你沒有自己的人樣,卻有自己的人名兒?不,螺名兒?”
“你之前不是叫我螺先生嗎?我喜歡這個稱呼。”小男孩搖頭抗議的樣子很可愛,就是配上男人的聲音有點兒倒胃口。
“好吧螺先生,我們該好好談談了。”甄小月終於抓住了重點。“既然你有妖法,為什麼不自己變回去呢?”
“那叫意念,不是妖法!我再說一次,我不是精怪,我隻是一隻苦行的螺!”小男孩兒,不,螺先生擲地有聲。
“快用你的意念把你帶走!”甄小月完全忘了被懸空時的害怕,隻記得自己痛扁他的快感,說話完全沒了顧忌。
“太遠了。”螺先生非常沮喪。“我不能消耗太多修為。”
“你怎麼那麼多規矩?”甄小月覺得他是故意給她添麻煩。
“我說過,三百天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試煉,我積攢了數千年的修為,都是為那個做準備的。”每次提到那什麼狗屁倒灶的試煉,螺先生都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