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十年一度的雲鬆收徒宣告落幕。
上千名清一色的白衣雲鬆弟子跪在大殿門前,細心聆聽著常白仙尊的教誨。
一眾弟子中,唯一人抬起了頭,越過千人,親眼目睹了常白仙尊的麵容。
而那一眼,竟是他今生的劫。
那人名叫江慕,是江家人人唾棄的孩子,隻因他母親未嫁人就生下了他。家裏人瞧不起他母親,連帶著更瞧不上他這個孽種。
隻可惜他母親到死也沒有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被送來雲鬆修仙,完全是因為雲鬆入門一點要求都沒有。既不收錢,還管吃管喝,江家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隻是那日之後,三個月過去,江慕在也沒見過那位雲鬆之上人人稱讚的常白仙尊。
“你說那個常白仙尊怎麼那麼神秘?”
大家都在打坐,江慕非但不好好打坐,還去叨嘮他身邊的“小黑”。
小黑是江慕給他起的外號,隻因為人黑。至於大名,江慕早就不記得了。
小黑睜開眼睛掃了一眼江慕,頗為不耐,“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不要打擾我打坐,我還指望能有個修為,光宗耀祖呢!”
江慕攤攤手,兩眼無辜,“我隻說了一句話,現在叨叨不停的可是你。”
小黑一時語塞,凝神想了半天找不到措辭回懟,隻得甩一記刀眼,不再搭理江慕。
江慕輕笑兩聲,轉而看向別處。
比起小黑想獲得修為光宗耀祖這樣的誌氣,江慕就簡單的多。好好活著,在雲鬆之上找個知心愛人,那他的人生也就完整了。
想著出了神,江慕去看前麵因喝酒而早已經昏昏欲睡的師父,搖頭一笑。嘴裏低喃一句,轉眼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得無隱無蹤。
來雲鬆三個月,江慕早已經把這裏摸的清清楚楚。他知道哪裏好玩,哪裏有酒。
雲鬆不禁酒,隻禁色。除此之外,隻要不殺人放火,打架鬥毆,怎樣都行。
雲鬆可以說是人間天堂,因此隻要招收學員,就會有大把的人慕名而來。
但雲鬆每隔十年才會招收一次學員,還隻限一天。十年之後,新人來,舊人走。
江慕完全理解這種規定,要是一年招收一次,偌大的雲鬆遲早也會人擠人。
兜兜轉轉,江慕已經來到喝酒的地方。
通透的竹子堆砌而成,十米高,建在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之處。其境自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