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璿璣看著狼狽不已的季舒容，心中也又如堵了一團棉花般難受。
如果不是為了她，季舒容恐怕不會落得這樣的田地。
感覺到褚璿璣的視線，季舒容回頭對她安撫性的一笑。
兩人之間的默契，了然於胸。
吳國本就是人煙稀少之地，一路北上，山林漸漸退去，四處都是高山石棱，顯得異常清冷死寂。
哪怕是沒有用眼睛去看，季舒容都能夠感覺到，這蟄伏在暗中的屍兵們的存在。
她笑笑道：“這麼說來，後燕前一段時間城鎮居民的整體失蹤，就是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屍兵是麼？”
男子身軀僵硬地走在前方，粗噶的嗓音帶著一絲嗜血：“這些廢物，本來就不應該生存在這個世界之上……”
良久之後，季舒容笑道：“你和君無極是什麼關係？”
“這個你沒必要去知道。”
知道兩人一路進入了吳國都城，才隱約看到一些個活人。
如果他們還能夠被稱呼為活人的話……
那一雙雙眼中，已經失去了對生存的渴望。
沒有什麼比絕望，更加讓人無助的事情了。
不過他們在這樣的煉獄中生活著，如何能不絕望呢？
在皇城之前，季舒容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的容貌，清臒纖塵，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是季舒容無比陌生的存在。
隻是那人的眼神，鷹隼一樣犀利，毒蛇一樣陰冷，讓她一眼就認出了此人的身份——老神醫，同時也是水鬼聖域聖主，褚璿璣的師兄，被天機老人拋棄的弟子。
男子咧呀笑了笑道：“辰宿，你就這麼著急麼？”
辰宿？
這就是老神醫的名字？
悄悄看了眼褚璿璣的表情，她的眼中沒有一絲詫異，也沒有一絲欣喜，很淡很淡，那神情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般。
辰宿向前兩步，對男子輕輕頷首，又對褚璿璣和季舒容道：“師妹，雲城主，好久不見了。”
“辰宿。”褚璿璣輕輕一笑，喚出了男子的名字，“你和這樣的怪物合作，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辰宿揚眉一笑道：“師妹，你這句話說的就不對了，師兄想要的不是很簡單麼？隻不過實行要讓這天下之人，都無災無難罷了。”
褚璿璣眯眼冷笑道：“這些季舒容已經做到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才是他們最大的災難。”
“哈哈哈哈！”辰宿仰頭一笑，伸手指著季舒容，眼神陰鷙道，“師妹，你開什麼玩笑？你說她？你說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惡鬼？”
褚璿璣一愣，蹙眉道：“你什麼意思？”
“哦，差點忘記了，你也沒有得到師父的認可呢，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進過金龍島的洞穴中對麼？那就對了，因為我們在那個老頭子的眼中看來，都不是合格的繼承人呢。”
辰宿一步步走到了就褚璿璣的身邊，眯眼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得不到他的認可呢？”
隨後辰宿猛地轉頭看向季舒容，陰鷙道：“因為那個洞穴的創始人和我們是不一樣的，為一個和他相同的人，就是季舒容。他們都不過是借屍還魂的惡鬼。
要不然，季舒容的腦海中怎麼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你知道麼？！
她和那個人一樣，都是給我們這個世界帶來詛咒的惡鬼！”
褚璿璣震驚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後才抬眸向季舒容看去。
辰宿還在一旁眯眼道：“怎麼樣，你不相信麼？不相信你就問問季舒容，她到底來自於哪裏？看看你的這個生死之交，會不會因此而對你說謊？一個來至異世的惡鬼靈魂，怎麼可能心係天下，怎麼可能為了讓天下黎明百姓幸福？師妹，你不要被她騙了。”
“舒容……”褚璿璣艱難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璿璣……”季舒容迎向褚璿璣的眼睛，坦然一笑道：“對，他說的沒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屬於另外一個時空，隻是發生了意外，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季舒容。”
“你聽到了麼？”辰宿咧呀笑道，一步步走到了季舒容的身邊，“這個季舒容和那個人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災難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