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口中吐出來的話,卻叫燕拓怒意滔天。
她的神情似這般輕蔑,他的語氣是這般不屑,她道:“隻懂用這種小人之道,難怪你一輩子都隻是弱者。”
事實上,燕拓一直在看著“季舒容”的表現,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等來她的痛哭流涕、咆哮嘶吼,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句嘲諷。
這該死的家夥!
燕拓壓低了聲音,指向了第二個人道:“你,接著上,輪著上,直到寡人說好為止。”
被燕拓所指的男子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是!”
隨後,他也脫掉自己的褲子,覆蓋在“季舒容”的身上。
依舊是毫不憐惜地掠奪,但這一次,“季舒容”卻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睜開眼看著燕拓,仿佛在嘲笑著他。
嘲笑著他的弱小,嘲笑著他的無能,更加嘲笑著他的膽怯……
燕拓被“季舒容”看著,還沒有平靜下去的心,翻滾了起來……
那目光,刺骨的冰寒,仿佛是一並尖刀,要將他所有強行築起的偽裝、威嚴全部撕裂,血肉模糊。
燕拓的怒火不斷攀升,這樣尖銳的視線讓他無處可逃。
而那個伏在“季舒容”身上的男子還在繼續著,那齷蹉下流的聲響,一下又一下,每一聲都如此刺耳,仿佛這些聲音都是對他的譏諷。
聽著聽著,燕拓的表情扭曲起來,俊美的臉也一片猙獰。
當那男子發出低吼的時候,燕拓忽然站了起來,一腳踢在了男子的身上。
強悍的力道和燕拓深厚的內勁將男子踢得背骨碎裂,倒在一旁,口吐鮮血抽搐著。
燕拓俯下了身軀,一把抓住“季舒容”的頭發,將她高高提了起來。
“你懂什麼!”
他低低的咆哮,宛若一頭受傷的凶獸。
“你到底懂什麼!你嚐試過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感覺嗎?嚐試過嗎!都是你!都是你季舒容!如果不是你,我北燕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說啊——”
“季舒容”頭皮法疼,身下也疼,四肢疼,渾身都疼。
可越是疼痛,她的意誌就越是清晰。
她直直看著燕拓的眼睛,耳邊一陣嗡嗡的鳴響,好像是聽力也出現了一定問題。
她輕笑著:“對……我不懂……可讓北燕變成這個樣子的人,難道不是你們嗎?成王敗寇,你們的心中隻有權力和擴張,你們主動挑釁,你們一敗塗地,你們能不怪誰?!怪你們自己怯弱無能而已!”
身為北燕的子民,“季舒容”曾經親眼目睹過那一切。
這些年的以來,這北燕的皇子,這後燕的王,他的心中隻有仇恨,可曾看到過他的子民?又如何才能會知道,他的子民為了他可笑的仇恨,正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饑餓卷席了整個後燕。
屍骸遍野,餓殍滿地……
這一切又是誰的錯?!
“你……”
燕拓被氣得雙眸猩紅,死死盯著以前可惡的臉。
當年針對佩城的戰爭,他何嚐不知道?
隻是誰又能料到,那戰爭之後,敗的竟然是西楚、北燕和東臨?!
“季舒容”嗤笑道:“你就繼續這樣自艾自憐,自我憤怒下去吧,你不愛你的子民,你隻愛權力,這樣的人,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王!燕拓,你和你的父皇,你們都沒有資格!你們輸在哪裏?你們就輸在這裏!就算現在不輸給雲城,將來也會輸給第二個雲城!”
她臉上保持著那鄙夷的笑,又一次閉上了眼睛,淡淡道:“如果你還要繼續的話請便,如果你不想繼續了,就帶著你的人走吧。”
燕拓渾身緊繃,雙眼死死盯著“季舒容”的臉,片刻之後,抓著“季舒容”頭發的手鬆開了。
而她得到了自由,重重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卻連蜷縮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燕拓居高臨下看著,不知道為何,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他的臉上竟然有些狼狽……
對,無法掩飾的狼狽……
燕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看著“季舒容”的臉,放在兩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良久的沉默,這個刑房中似乎隻剩下“季舒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而一旁的黑衣男子們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一切都似乎在醞釀,一切又似乎在悄然改變……
忽然,燕拓眯眼道:“用鎖鏈把她鎖起來,派一個大夫過來看一下。”
眾人一愣,隨後為首的男子站出來道:“王……這……”
燕拓猛地回頭,陰狠道:“難道你聽不到寡人的話嗎?”
那男子頓了頓,道:“是!”
言罷,燕拓便不再看“季舒容”,轉身走了出去。
那腳步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比較急促。
其實燕拓本來以為“季舒容”會求饒。
而他想要的,也不過是“季舒容”求饒的樣子。
因為,他想要戰勝“季舒容”,想要戰勝雲城,想要證明自己並不弱小,想要擺脫這些年來的壓製和痛苦。
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季舒容”寧願被人如此淩*虐也不開口。
她怎麼能不開口?
她為什麼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