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容垂眸低聲道:“有什麼東西促使著‘老神醫’發生了改變呢?到底有什麼是上一輩子的君無極有,而這一輩子卻沒有的呢……”
白岫搖了搖頭道:“抱歉,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季舒容笑道:“隻是與你無關,隻是需要仔細斟酌一番罷了。與此同時,我還有一點非常不解,到底屍兵這種恐怖的武器,是誰放出來的?”
“請原諒我上一輩子隻是一個在底層苦苦掙紮的惶惶小民……所以我也不大清楚,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屍兵這種怪物,已經悄然分布到了各個地方。事實上我也算是死的早……等我死亡之後,世界又是怎樣一番模樣,我更加不會知道……”
季舒容的表情有些僵硬,所以他們才依舊無法知道屍兵的來龍去脈。
如果不想辦法將屍兵徹底的去除,這始終將是一個,埋藏在他們身邊的計時炸彈。
季舒容笑了笑,寬慰白岫道:“你不需要感到內疚,目前的局勢,還在我們的控製之中。”
沉思半晌之後,白岫道:“屍兵我的確無法預測,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無極尊主,他上一輩子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君王,而這一輩子的他,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感情?”季舒容一愣,“難道說,‘老神醫’想要的,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君主?”
“或許就是如此。”
“為何?”
“為何……我也想問為何。為何當他們已經一統天下之後,卻依舊要讓大地血流成河,浮屍遍野。一統之後,為何不能製止殺戮?為何不能讓這片大地,恢複生機?為何要讓天下黎民受盡煎熬之苦?”
季舒容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重點,蹙眉問道:“你是說……就算是天下一統之後,他們依舊維持著暴*政?”
白岫艱難點頭道:“那或許已經不能被稱為暴*政,而是故意有讓世界陷入絕望。”
故意讓世界陷入絕望?
白岫忽然想起了項老夫人。
項老夫人的所作所為,不就是要讓整個後楚和晉朝都付出血的代價麼?
難道說,‘老神醫’也是這樣?
‘老神醫’也憎惡著這天下之人?
這可能嗎?
季舒容並不敢確定這個假設的真實與否。
如果‘老神醫’當真恨著天下,又何須要奪取天下?
奪取天下,就為了向世人,向世道,向蒼生發動報複麼?
這個想法一出現,季舒容便感覺不寒而栗。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一切的解釋,似乎都變得合理起來。
為什麼屍兵會出現……這難道不是,要將整個世界都拖入黑暗之中的一步棋麼?
白岫也發現季舒容的氣息有些冰冷,關心道:“雲伯母,您是不是想到什麼?”
季舒容笑了笑,揉著白岫的長發道:“沒事,總而言之,我們一定會贏的。”
看著季舒容自信的臉,白岫燦爛笑了起來,頷首道:“嗯,我相信你們。”
白岫說的不是“你”,而是“你們”。
季舒容自然聽出來這裏麵的門道,卻沒有拆穿。
等季舒容將山穀之中的藥材搜刮了一番後,眾人終於決定離開。
白岫已經擬定好了各種不同的撤離方案,包括所有人一起撤離,以及萬一分散之後的應急措施。
好在白岫在這裏長大,對四周的地形十分了解,這也不至於讓眾人兩眼一摸瞎,找不到方向。
等一行人來到了山穀的入口後,白岫回頭道:“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季風、顧麟、墨卿書紛紛頷首,他們知道自己被圍困,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就越為不利。
在這種時候,他們必須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
君無極上前一步,摟住了季舒容的肩膀,道:“開始吧。”
白岫頷首,啟動了山穀的陣法,而此時,君臨天也邁步走到了白岫的身邊。
白岫的眼瞳微微一縮,雖然君臨天什麼都沒表示,她卻能感受到,他獨有的關心和保護。
想著,白岫也輕輕揚起的嘴角。
或許他們之間,並不會像季舒容和君無極這般,成為彼此之間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