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勾唇笑了笑,率先邁步走上了台階。
一襲華袍,將他的身影勾勒得意外高大,也和他身後的背景十分相配。
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無法言語的貴氣。
這種氣質,仿佛融在了他的骨血中一般,忽然天成。
如果季舒容之前還在誰的身上看到過這種貴氣,那就是君無極。
如若將君無極比作天生的帝王,那麼他此時此刻就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君無極抗衡的王者。
見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季舒容心中的這個想法也突兀浮現。
隨後她微微一愣,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著實有些可笑了。
無論是君無極還是鳳簫,他們兩人從小都不生長在帝王家的,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設想?
搖了搖頭,季舒容握住了君無極的手,笑道:“我們上去吧。”
“嗯。”
君無極淡淡應道,仿佛絲毫不將方才的情況放入眼底。
他的眼中,隻看到了季舒容。
兩人攜手拾級而上,等到走到了頂端之後,這才發現一個身穿龍袍的小少年正站在大殿們口等待。
雖然少年的身上穿著著明黃色的龍袍,頭上也帶著華貴的冠冕,隻是他的眼神卻是怯弱的,惶恐的,分明就是一個傀儡。
後臨的王,竟然是就一個少年?
這怎麼跟她情報中的不一樣,難道說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後臨的政權又一次發生了交迭。
後臨王怯生生看了眼鳳簫,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攝政王……您……您回來了?”
鳳簫微笑著走到了後臨王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發絲,笑道:“皇上,對臣子說話不要用您。”
後臨王幹巴巴笑了笑,精致的小臉一片蒼白,隨後這才慌亂移開視線,一看到季舒容和君無極後,這才道:“你就是雲城主吧,孤等你很久了。”
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明明害怕惶恐,卻還要做出一副老城淡定的樣子,這樣的畫麵在季舒容看來,無疑是好笑的。
她看了眼守候在少年身後身穿朝服的大臣們,他們無不垂眸等待,一派耳提麵命的樣子,這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想來,他們真正發自內心尊敬和忌憚的,隻是鳳簫而已。
季舒容淺淺一笑,眼中並沒有一絲的鄙夷和嘲諷,清清淡淡,好似一捧泉水般。
“後臨王,我正是雲城城主。”
季舒容的笑容有讓人卸下心房的力量,而她的聲音更加溫和,透著暖意,讓小少年不由自主怔楞在了原地。
是誰告訴過他,今天來的人是天下雲城之主,他以為雲城之主定然是一個威嚴高貴而又冰冷疏離的人,沒想到,她的笑容會這麼好看,她的聲音會這麼好聽。
小少年的臉頰飛上了兩團紅暈,他靦腆笑了笑道:“今……今日孤備下了薄酒,為你接風,裏麵請。”
季舒容見他這一副虛張聲勢的模樣,心中好笑,麵上卻答謝道:“感謝您,後臨王。”
鳳簫眸光閃了閃,一顆心緩緩被某種情緒所充斥。
他就知道,雲兒是一個溫柔的人,隻是這種溫柔,並不屬於他一個人。
唇角揚起,鳳簫道:“皇上,您還不請雲城主進去麼?”
少年這才有些局促的笑了笑道:“還請雲城主隨孤來。”
季舒容從善如流,拖著君無極就走到了少年的身邊,隨後在一眾大臣們的跟隨下進入大殿。
大殿上早已經準備好了宴會,在正殿設下宴會,由此可見這背後之人對聖嵐的重視。
季舒容和君無極坐下小皇帝左手邊的第一位,而鳳簫則是坐在兩人的對麵,隻要一抬頭,季舒容就能看到鳳簫寵溺的眼神。
宴會開始之前,小皇帝說了一番客套的話,無非是什麼祈求兩國和平的祝福語,季舒容也都一一應下,氣氛也算是和樂融融。
絲竹之音軸向,大殿之內氛圍越來越柔和。
沒多久之後,忽然一個大臣站起來道:“皇上,今日大周又送來了國書,希望我們兩國之間可以結下秦晉之好,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小少年怔了怔,隨後結結巴巴道:“這個自然是……極好的!”